哪怕是活成了老古董也不例外。
但是墓山上的那個劍宗弟子,他確實很喜歡。
哪怕在草為螢看來,他的資質平平。
儘管在人間看來,陳懷風已是人間天驕。
但作為從磨劍崖最為巔峰一代走來的人,草為螢看誰都是資質平平。
畢竟人間向來只爭第二,已經很多年了。
但是師兄二字。
不是資質一詞可以說盡的。
草為螢走到了山下橋頭,站在橋上喝著酒,又回頭看了一眼山上的那個沉默的已經三十二歲了的劍宗弟子。
清冷的夜色裡,少年的眸光中似乎有些光芒。
也許也是在懷念,那些漫長的歲月之中,有人曾叫著自己師兄的日子吧!
看了很久,草為螢輕聲笑著,仰頭喝著酒,走過橋去,在夜色人間裡漸漸走遠而去。
陳懷風安靜地坐在墓山之上,靜靜地看著膝頭的那柄劍。
枸杞劍陳懷風,在今夜之後,便成為了歷史,變成了師兄劍陳懷風。
師兄是一個地位不大不小的名字。
但是很少有人用這個作為劍名。
不是不適合,而是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就像草為螢說的那樣。
所謂師兄,便是須赴死之時,先於師弟去死。
陳懷風靜靜地看著膝頭的劍,想著草為螢的那些話。
又或者其實很久之前,當陳懷風沒有再在劍宗之中抱著茶杯喝著茶打著牌的時候,枸杞劍便已經不在了。
只是師兄。
陳師兄的師兄。
師兄劍的師兄。
草為螢只是給這柄劍換了一個名字。
而賦予他意義的。
是陳懷風自己。
浮生幾何,非赴死不敢往,非赴死不敢來。
陳懷風卻是突然想起了人間流傳著的槐帝當年說過的這句話。
而後平靜下來,閉上了眼。
膝頭的劍輕鳴著,劍意環繞。
是師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