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茫然憤怒痛苦哀傷地抵著大地。
“為什麼?”
這一個問題問的很沉重,但是胡蘆的聲音很輕,也很微弱。
如同那些生於蒼茫荒原之上的一株柔弱的細草一般。
“因為我也在懷疑一些東西。”
陳懷風終於正面回答了一個問題。
胡蘆抬起沾滿了草葉的臉,看著陳懷風怔怔地問道:“什麼問題?”
陳懷風沒有回答。
他只是給了胡蘆一個坐觀的理由。
但理由的更深層,是不需要向他解釋的。
胡蘆沒有再哭泣,也沒有再哀嚎。
坐了起來,沉默地看向那片劍宗園林。
夜色裡的那片暮色如血。
人間毫不知情。
無數同樣如血的紅色的燈籠在高樓之上懸著。
麻將聲遍地。
......
那些師兄們或許依舊在池邊如同陳懷風一樣看著。
但是張小魚並沒有在意。
看不見的東西,自然不需要在意。
眼下的才是最重要的。
當他將那朵桃花攤在掌心伸出去,看著公子無悲說了一個請字。
無數劍意便在溪邊擴散開來。
從那朵桃花中而來。
公子無悲立於一池邊,雙手縮在袖中,人間巫河而來,也有冥河而來。
人間翻轉,巫河高懸於大地之上,而冥河低垂在天穹之中。
二人之間的距離被迅速拉開。
那些從桃花中而來的劍意穿破大河而去,萬千黑色鬼花在冥河兩旁綻放,紮根在天穹之中,暮色晚風倏忽而來,花粉搖落,向著那些劍意而去。
二者在跨越了漫長的空間之後,終於糾纏到了一起。
那朵自桃花上而來的劍意被不斷地吞噬著,同時也在不斷地向著公子無悲逼近而去。
那自然不是張小魚的劍意,而是一些殘留在橋邊溪畔,叢刃他們的劍意。
張小魚平靜地看著那邊,又看向膝頭那柄殘破的空空如也的劍鞘,在溪中站了起來,帶著一身溪流劍意,停在了那株桃樹下。
抬頭看著那些向著下方天穹紛飛而去的桃花,沉默了少許,抬手摺下了一枝桃枝。
桃枝末端沒有汁液。
而是如血一樣的東西,緩緩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