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大概不會想到,他也會遇見和雲胡不知一樣的窘境。
趴到屋簷上,陳鶴才發現,這個院子雖然可以看見天獄中的景象,但是不知為何,天獄附近的房屋並不高,是以只能堪堪越過那些黑色的牆頭,看見一些梨花而已。
陳鶴張望了許久,才嘆息一聲,打算換個地方,然後便發現,從牆頭跨上屋簷雖然簡單,但是回去很難。
本想跳下去,又怕摔斷腿。
陳鶴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幾日雲胡不知的腿是瘸的了。
難道他喜歡偷窺?
陳鶴古怪地想著,坐在屋脊上發著呆。
過了好一陣,陳鶴才咬咬牙,賭了一把,向著院牆上跳了過去。
而後很是悽慘地掉了下去。
好在下面便是花圃,雖然無人照料,但是也是長了許多野草,陳鶴這才避免了摔斷腿的命運,只是膝蓋有那麼一點挫傷。
陳鶴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腿,見沒有什麼事,便又重新站了起來,找了些東西墊著腳,重新爬上了牆頭。
而後驚險地在那些院牆上騎過去,終於停在了天獄與那些院子挨著的黑牆邊。
雖然陳鶴有些擔心會被發現,但是好在這一處梨花頗為高大旺盛,卻也是遮住了一些牆頭,陳鶴小心地爬了過去,而後在那些簇擁的梨花等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天獄中確實有不少人在走動著,似乎是在清理著一些東西,不斷有人抱著一些文書案卷穿梭在內外院之間。
陳鶴找了許久,終於在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看見了揹著刀坐在梨樹下的西門。
南島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院子裡,十有八九是在哪裡關起來了。
所以陳鶴的目的就是確定一下,南島是不是真的被抓來天獄了。
陳鶴看向樹下的西門,而後沉默了下來。
西門自然沒有什麼能夠讓陳鶴沉默的地方。
但是西門手中的劍可以。
那柄青黑色的劍,陳鶴自然再熟悉不過。
除了南島,大概也少有人會用這麼醜的劍。
是的,南島確實被抓進來了。
陳鶴如是想著。
但你應該怎麼辦呢?
陳鶴沉默著想著,重新縮回了牆頭梨花之中。
梨花在這一進一出裡,落了不少,於是西門抬起頭,看了過來。
陳鶴在那些梨花的間隙裡,看見這一幕,屏住了呼吸,一口氣都不敢出。
一直到過了許久,西門重新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的那柄桃花劍。
依舊在想著這柄劍與磨劍崖的關係。
陳鶴自然不知道西門在想什麼,方才也只是走神地看著陳鶴這邊,並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但是這場驚嚇卻是足夠讓陳鶴悄咪咪地重新溜下了牆頭,而後在巷口托腮坐著。
異常惆悵。
陳鶴用了許久才***復了那些驚嚇,而後卻是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草為螢並不建議他來管這些事。
這與先前那次不同。
那次的南島,只是要死了,便在城東牆頭。
陳鶴自然可以一路狂飆過去,將他帶回來。
但是現在卻是不同。
南島是在天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