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風便已經先行開口了。
“你把胡蘆叫醒,便離開吧。”
南島總覺得自己的思想被這些劍宗師兄窺探完了。
不過也只敢腹誹兩句,而不敢像那晚一樣,說著今日我應該有資格拔劍之類的年輕的話語了。
畢竟已經老大不小了——老一日也是老,老兩日也是老。
“好的,師兄。”
南島抱劍行了一禮,轉身向下走去。
滿山墓碑寂靜林立,在暮色裡拖著長長的影子。
南島一直走到了先前與胡蘆坐著的地方,推著胡蘆的肩膀。
“你師兄找你,快醒醒!”
胡蘆打著哈欠,說道:“什麼師兄?”
南島站在傘下默然無語。
胡蘆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似乎清醒了一些,擦了擦嘴角——其實並沒有口水。然後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四周,卻也是像南島一樣似乎被暮色裡的寒意吹了一下,身體抖了一下,然後攏了攏衣裳,抬頭向墓山上看去。
“懷風師兄找我做什麼?難道找到師父了?”胡蘆自顧自的唸叨著,撐著劍站了起來。
南島說道:“我也不知道,凍死了,我先走了。”
胡蘆也沒有挽留,抱著劍打著哈欠向上走去,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南島走了一段之後確實突然有些憤怒。
憑啥小少年葫蘆也可以這麼帥?
南島想著胡蘆方才那在暮色裡抱劍而去頭也不回的擺手模樣。
甚是瀟灑。
自己怎麼就不能這麼帥呢?
南島覺得下次這種情況,自己一定要先發制人,南島如是想著,抱著劍撐著傘憤憤不平的向下走去。
“張小魚在城南酒肆裡。”
陳懷風的聲音從墓山之上傳了下來。
南島轉回頭,看著墓山之巔安靜坐著的陳懷風。
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小魚在酒肆告訴我做什麼?
還有張小魚不是應該在城頭上嗎?
南島站在那裡想了許久,卻是突然想起來剛剛醒來的時候嗅聞到的風裡的那種古怪的味道。
愣了一愣。
難道外面已經打起來了,然後張小魚被打斷了腿,正在酒肆買酒消愁?
南島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把劍背到了身後,撐著傘走下了墓山,向著城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