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低頭看著手中的劍,與那遍地的零落的花瓣,輕聲說道:“在我夢裡那個是你嗎?”
草為螢看著一湖泛著淺淺漣漪的春水,輕聲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是便是,你覺得不是便不是。”
南島沉默了下來,將桃花劍抬到了傘骨的位置,而後抵著傘骨緩緩平推過去,劍身上那些白花凌亂地落了下去。
像是一場殘破的零落的美夢。
南島將劍收了回去,送入了鞘中,在草為螢身旁坐下。
“所以夢裡的那把傘,也是你帶過來的。”
南島既然這樣說,那便說明了他覺得是的。
所以草為螢輕笑著說道:“是的。”
“為什麼?”
南島轉過頭,看著傘外端坐著釣魚的草為螢。
草為螢只是輕聲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南島轉回了頭,看著那一湖暮春之水。
南島自然知道為什麼。
只是,終究有些遺憾不甘而已。
那個夢太短了。
便這樣匆匆地醒了過來,縱使是誰都不會甘心。
南島沉默地看著靜思湖許久,開口說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草為螢平靜地說道:“這是沒有意義的問題。”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我不只知道你想問的,我甚至還知道更多的東西。”草為螢轉頭看著傘下的南島,平靜地說道,“但是那些東西我都忘記了。”
草為螢將釣竿提了上來,鉤上的魚餌已經被吃得一乾二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又或者本來就沒有上過什麼魚餌。
草為螢換了個位置,將魚線拋了下去。
“其實記不得很多東西,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在天上鎮的時候,便和你說過的。”草為螢輕聲說道,“你既然想去翻山,那便慢慢走過去看。”
南島嘆息著,握緊了手中的桃花劍。
“但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或許以前沒有意識到,但是從那個夢裡醒來的時候,我便突然體會到了。”
草為螢平靜地說道:“哪有什麼不痛苦的事?當年我們翻山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走來的。”
南島沉默著。
草為螢抬頭看著細雨,輕聲笑著。
“你才十五歲,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哪怕是等到二十五歲三十五歲,你都不必有什麼憂慮的想法,故事是很長的,這輩子沒有走完,你還可以下輩子再來。”
南島卻也是笑了起來,看著一旁的青裳少年臉上令人舒適的笑容,輕聲說道:“這怎麼聽都不像是安慰人的話。”
草為螢歪頭想了想,說道:“大概我確實不太會安慰人?”
草為螢只擅長喝酒,然後忘掉很多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