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了三池,沿著小道穿過小門而去,路過賣糖油粑粑的老頭時,突然想起了叢心的事,想了想,還是買了一個糖油粑粑揣在懷裡,以免到時候真輸光了,啥也買不起。
至於為什麼只買一個,那是因為張小魚現在的摯愛已經不是糖油粑粑,而是鐵板豆腐了。
揣著個燙胸口的糖油粑粑來到蘇氏客棧外,張小魚卻是意外地發現了蘇廣他爹少見地出現在了客棧裡。
這讓張小魚心裡有些發怵。
畢竟他爹不來客棧的原因,就是因為蘇廣天天輸錢,給他氣的不好。
倒不是說打牌不好。
只是他爹心想我當年起家的時候,就是靠打牌賺的錢,怎麼到這小子這裡,就淨往外輸了。
張小魚看見他爹坐在那裡,正想偷偷縮回頭去,先去別的地方找下蘇廣,就被蘇廣他爹叫住了。
“站住!”
這一聲頗有氣勢,所以張小魚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回頭訕笑著看著他。
“真巧啊,蘇叔叔今日怎麼也在啊。”
蘇老爺子冷笑一聲,說道:“我要是還不來,蘇廣那小子不知道還要和你打到什麼時候,他人呢?怎麼還躲著不敢見我了?”
張小魚愣了愣,說道:“我不道啊,我最近一直在劍宗裡,都有好幾日沒有出來打牌了。”
蘇老爺子也愣了一愣。
莫非這小子一個人輸到天荒地老不知道時候了?
但是也不對啊,如果不是和張小魚這小子鬼混,蘇廣一般還會回家吃飯的。
二人想了許久,覺得事情不太對,於是跑上樓去,在蘇廣常年佔著的那間房間裡翻了許久。
才發現蘇廣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走下樓的時候,有熟客走了進來,看見二人這番架勢,說道:“你們是在找少掌櫃?”
張小魚點了點頭。
那人說道:“便在今日清晨,我看見他背了東西往城北去了,我還問了一下他是不是把家產輸光了準備跑路了,少掌櫃啥也沒說,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二人愣了一愣。
蘇廣這小子抽風了?
於是又跑到附近打聽起來蘇廣最近發生了什麼。
附近的人們告訴二人,最近啥事沒有,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說是要去找張小魚打牌,回來之後便不見人了。
二人一路問回到那條巷子裡。
這才從糖油粑粑老大爺口中得知了大概的經過。
蘇廣想來找張小魚打牌,但是遇見了一個少年,說張小魚正在潛心修行,於是便受刺激了,出門往北上嶺南了?
張小魚偷偷瞥著一旁的蘇老爺子,本以為他會給自己罵一頓。
結果老爺子啥也沒有說,只是站在巷子口看著往北而去那條長街,嘆息了一聲,說了句這樣也好,而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張小魚便獨自站在了巷口。
夜色降臨,人間燈火升起,照在走得光滑的石板上,一片燦爛。
或許就像蘇廣的決定一樣。
蘇老爺子或許也是這樣想的。
出去修行也好。
總比一輩子混跡在南衣城打牌好,雖然他們輸得起——世人都說蘇廣輸光了蘇家的客棧,但是輸了客棧,還有布坊,還有諸多鋪子。
但是張小魚覺得這樣不好。
修行有什麼好的呢?
像自己一樣修得滿是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