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又曾經在張家生活過一段時間,對於張家裡的一些人還是比較熟悉的,張決也有過了解。在尾又的印象中,這個張決可不是什麼好傢伙,渾身上下令人不快的地方多得是。
原來張昊天六歲前是與張決那些孩子互動的嗎?尾又越想越多,張翟苗看著尾又漸漸陷入沉思,變得更在意。
“有什麼問題嗎?尾又。”張翟苗擔心地問。
“有,張昊天,他真的只是你認識的那個張昊天嗎?”
尾又問得張翟苗有些悚然,但張翟苗仍舊裝出一副笑容反問:“這是什麼意思呀?尾又。”
“他的性格真的……”尾又欲言又止,“唉,算了,說不定只是我想多了,你不需要在意。不,很大可能都是我自己多心而已,生性如此,你就好好專心在找狪狪珍珠救文慧這件事上吧。”
尾又知道張翟苗現在煩心的事很多很多,他和張翟苗之間經常爆發爭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所以這一次他就不想再徒增張翟苗的煩惱了。
他們是他們,張昊天是張昊天,他們還要去東仙域拯救族人,救回張翟苗的父母,他們的未來還不一定會與張昊天發生交集。
張翟苗也沒有多想什麼,在尾又放棄深挖之後,也靜心下來,很早便休息了,畢竟明天一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張翟苗打算養精蓄銳。
可是尾又卻睡得不怎麼好,比起冥王森差點奪取他性命的魔驅使,殺死冥王蛇的張昊天更像夢魘一樣困在尾又的腦海中。
而化作尾又夢魘的張昊天卻同樣在另一間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這幾天經歷的事太多太雜,勞累多日本應更顯疲憊才對,可是張昊天一閉上雙眼,這幾日的事就會重新在大腦中再上演一邊。
兒燕、雲裡、田灝、道史會、血妖、張決、冥王蛇還有瀕臨死亡邊緣的劉文慧。
好不容易產生的睡意全都被這些記憶畫面給驅散,最後張昊天放棄了睡眠,離開自己的客房,來到二樓外的木廊外,這裡可以看到花妖鄉的夜景。
張昊天推開木廊的門後才發現,張水就站在外面,比他更早來到此處欣賞花妖鄉夜景。聽到開門聲,張水自然就回頭探視。
“昊天,怎麼?睡不著?”張水開口問道。
“是的,老師。這幾天的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趟下腦子就亂糟糟的。老師呢,也是這樣嗎?”張昊天走到張水身旁,扶在護欄邊上,眺望著花妖鄉的景色,不知是何處的光,映紅著夜晚的花妖鄉。
張水搖頭否定,他並非無法入眠:“不是,只是這一年多來都習慣晚睡罷了。而且那麼久沒有回過這裡,所以就想出來看看。”
張水眺望著整個花妖鄉,每一光每一景都與他記憶中有所出入,倘若再過多幾年是否就物是人非了?
“兩年前老師帶我們出來修行,也是為了給沿途的妖靈更新隱藏他們的符器吧,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經過花妖鄉呢,明明我們也是用傳送石峰到西域的。”張昊天望著張水,眼中滿是疑惑。
“花妖鄉那麼多花妖,我那點隱息符器根本不夠用,而且花妖跟其他妖靈不一樣,他們的壽命就跟他們的花期一樣短,儘管花妖鄉年年繁榮,但是早已不是同一批妖靈。對於他們而言,就算化作人形,延續香火仍舊是最重要的。
“況且花妖鄉是個得天獨厚的庇護地,只要花妖不隨便跑出去,就不會被滅妖師發現。只要沒有滅妖師進入花妖鄉,那麼他們就一直會是安全的。所以我才讓鄭天守在了這裡。”張水回答時也一直望著整個花妖鄉。
說到鄭天,張昊天才想起來自己剛才一直都十分在意,於是馬上問起:“對了,老師,鄭天前輩是怎麼回事?你剛剛是稱呼她鄭天天,現在又稱他鄭天。”
“哦,這個呀,鄭天他不是人,是幻靈驕蟲,人身有著男女雙相,男相自稱鄭天,女相自稱鄭天天。剛剛是他的女相。”
聽到鄭天是幻靈之後,張昊天相當驚訝,儘管他大概已經猜到鄭天可能是男女雙相,但沒有想到他會是幻靈。不過仔細想想,也合情合理,擁有男女雙相又怎麼會是尋常人。
“青城宗也收幻靈嗎?”張昊天對此存有疑惑。
張水笑著反問:“那青城宗收不收獸靈?”
張昊天啞口無言,想起了青城宗關於獸靈的編制,青城宗內所有御獸師的獸靈一律視作青城弟子。對了,青城宗信奉的原則就是有教無類。
“不過青城宗也納不下妖靈……”張水臉上的笑意漸去,話題的氛圍變得沉重起來,“要改變也得先改變道界對妖靈的認識才行。”
“道界對妖靈觀念的扭曲是因為張家這幾千年的歪曲吧。”張昊天很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可是那真的僅僅是張家的歪曲嗎?在道史會上知道的那些,讓張昊天產生了一些與張水信念相背的觀點。
可是張昊天不敢對張水說出這些,他害怕,害怕著張水聽到這些之後的反應。張水對於他而已是亦師亦親的存在,他害怕會失去張水這個恩重如山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