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以我們要先去改變張家，只有將這場數千年的滅妖之源頭拔掉，才能讓妖靈的未來好起來。”張水看上去不太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明明是他先開始說起的，“對不起，昊天。明明你們還那麼年輕，我本不應將你們兩個牽扯進來的。”
張昊天搖搖頭：“不，老師，我們願意為妖靈做些事情，如果真的可以改變張家，雲裡也不用東躲西藏了，師老師也可以安心留在天道山。我聽王兆說，他跟星柔雨一直有書信來往，星柔雨似乎很想念師老師。”
“是呀，她那麼好的一個人，誰都會想念她的。”張水想起師靈璃，夜色下的側臉尤顯感傷。
“老師也想念師老師嗎？”張昊天現在回想起走馬村那段日子，很明顯地察覺到師靈璃對張水是有著情意的，不過印象中張水卻似乎從不對師靈璃有著回應。
“當然想，不過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張水聽出了張昊天話裡的意思，他原以為張昊天這種年紀還不會留心，不過正是這般年紀才最為敏感，隱約察覺卻又懵懂不清。
張昊天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問下去，觸及到張水心中深處最痛苦的回憶真的好嗎？張昊天這麼問自己，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也許等老師親自告訴自己更好一些吧。
張水似乎也不怎麼想跟自己的學生兼侄兒說太多，雙手離開扶欄，向門口走回去：“夜了，快回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留下這句話後，張水關上了木廊的門。
張昊天一個人留在木廊上，夜風帶著些許涼意，張昊天忽然覺得自己也許穿的單薄了些。
但他還是在木廊停留了一陣子，他看著夜色之下仍舊張燈結綵的花妖鄉，卻忽然可憐起花妖鄉的花妖來，短暫的化人，一旦花落結果，便不復存在。
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皆可為妖。僅從花妖觀之，妖的習性與靈化之物本身有著極大的聯絡，山石孕育自然，花木欣欣向榮，其誕生的妖靈亦是如此。
可血妖又是如何的呢，以血靈化作人，其習性又會如何。
一直以來張昊天所見過的妖靈皆是自然之物靈化，可是正如山骨龍身骨化妖一般，若是某個極為妖邪之人，其死後身血化妖，那麼那隻妖靈就一定會是至善妖靈嗎？
血妖說不定真的存在，真的造成了歷史中那幾個事件，當年的張家說不定真的與血妖血戰過。如果當年不是張家，而是血妖勝利了呢？
張昊天的思緒越轉越快，自己聯想到的內容更是讓自己都大吃一驚。不，太多都還是猜測，必須要收集更多的證據證明才行，張家背後的陰雲，說不定正與那血妖有關。
夜晚的涼風讓張昊天沒有一時間頭腦發熱，而是好好地冷靜思考自己的猜測。也許在此事了結之後，跟張水去的那個地方能夠給他更多的線索。
想著這些，張昊天回到了自己的房前，可是門口卻多站了一個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卻用一種他們似乎已經認識了的眼神看著他。
張昊天先是一愣，隨後意識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問了一聲：“鄭天天前輩？”
鄭天只是一笑：“哦，看來你的已經猜到了呢，挺聰明的，不過我用男相的時候請用鄭天這個名字稱呼我。”
“是的，鄭天前輩。我也不算聰明，老師剛剛已經跟我提過了。”
“可是你在之前就已經有所察覺不是嗎？”
鄭天看的很準，張昊天不好反駁，只得老實地點頭承認。
“有時候太過於謙遜可不是好事。”鄭天繼續說道，“會讓人覺得你在隱藏著自己。”
鄭天這番話算是對張昊天的一番警醒，張昊天卻也不敢多做反應，好好地回了一句：“晚輩會謹記的。不知道鄭天前輩那麼晚了來我房間所為何事？”
現在本就是半夜，他張昊天是因為無法入眠才會出來散心，鄭天大半夜來找他怎麼也讓人覺得奇怪。
“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說一下，但不想讓三水知道。”鄭天說得很謹慎。
不想讓老師知道嗎？到底是怎樣的事情？張昊天心底裡面多少有了答案，大概是和龍血皿相關的事吧，至於為何鄭天不想讓張水知道，張昊天就不得而知了。
“前輩請進吧。”
張昊天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邀鄭天進房來相談。
兩人於桌旁坐下後，鄭天迫不及待地先開口：“你對於自己龍血皿的體質瞭解多少，或者說，三水跟你說過龍血皿的事嗎？”
龍血皿這個稱謂，是張昊天從其他途徑上得知的，老師對自己隱瞞了很多，這一點張昊天也有自覺。
“老師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龍血皿的事情，龍血皿這個名字也是我從其他地方得知的。可是我覺得老師是不希望我想太多。”很多時候，張昊天都仍舊選擇信任張水，因為值得信賴的人太少，總得找個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