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下有兩兒七女,又養了好些無家可歸的孤女,當自家姑娘養著,孫家在當地頗有幾分名望,有口皆碑。”
“許三姑娘的生母就是孫家次女。”
聽到這裡,慕炎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這麼說,孫家的姻親也是不少的。”
這孫家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既然生不了那麼多,乾脆就打著收養的名義,多養些姑娘在府中,等姑娘嫁出去後,就可以憑此廣結姻親。
如此,孫家的姻親就遍及了大盛各地。
用這種方式往其他家族插眼線雖然費時,卻也最不著痕跡,從許夕玉身上就能看出效果來。
岑隱隨口吩咐道“去查。”
百戶當然明白岑隱是讓他去查孫家的那些姻親。
“是,督主。”百戶立刻領命,眸子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又有差事來了。這可是他們在督主跟前表現的大好機會!
羅大衛喘了幾口氣,才稍微緩上勁來,又道“我的身份低,只知道許三姑娘是孫家的外孫女,又是慕炎的嫡親表妹。上頭告知我們來了京城後可以和許三姑娘聯絡,說許三姑娘會提供一切幫助。”
“可是我到京城後,一直聯絡不到許三姑娘,只能反覆去柳葉巷那邊等人。”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
“你們相信我!”
羅大衛的眼睛幾乎瞠到了極致,那佈滿血絲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既然審得差不多了,岑隱便也不再留,悠然地站起身來,對慕炎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我們走吧。
慕炎也站起身來,隨意地撣了撣袍子。
岑隱一邊朝牢房外走去,一邊淡淡地說道“這些天,許夕玉一直咬定是許大人串通外敵,她是被逼無奈,受許大人指使。她還說,許大人是因為許景思和親以及先皇后之死,對大盛恨極,要大盛亡國。”
岑隱微微勾唇,唇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
對此,慕炎只給了一個字“蠢。”
對於那個腦子進水的表妹,慕炎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大步上前,與岑隱並行,拍了拍他的左肩道“辛苦了。”
審一個不識時務、蠢不可及的蠢人可不正是辛苦了!
“走走走,我請你喝酒去!”慕炎放肆地抬臂攬上了岑隱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雲庭酒樓不錯,那邊的廚子烤鹿肉做得特別地道,比你家小蠍可厲害多了!”
“……”小蠍眼角抽了抽。這個攝政王真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給他烤鹿肉還要嫌棄。
小蠍對於二人的親暱見怪不怪,而後方几個東廠的人卻是看呆了。
百戶差點沒脫口喊大膽。誰不知道督主不喜與人親近!
百戶終究是沒喊出口,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督主被這個厚臉皮的攝政王勾肩搭背地拖走了。
周圍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那個手指長鞭的東廠番子連手裡的鞭子掉了都不知道。
岑隱和慕炎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出了牢房,人沒影了,但是慕炎的聲音尚未遠去,從門外鑽入他們的耳朵
“過幾天,蓁蓁就要及笄了,我送什麼好呢?”
“禮服首飾什麼的,姐姐早就備好了,輪不到我。”
“琴棋字畫、印石玉佩擺設什麼的,好像也不適合作為及笄禮。”
“蓁蓁好像是挺喜歡我家那個花匠培育的菊花與茶花,可我總不能送一個花匠給她吧?”
“……”
慕炎一邊走,一邊羅裡吧嗦地說個沒完沒了。
岑隱偶爾應一句,心裡有些唏噓這一轉眼,小丫頭也要及笄了啊。
先前給慕炎領路的那個小內侍就與小蠍一起在後頭跟著,小內侍一臉複雜地聽著,覺得督主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居然有耐心聽攝政王說這麼些個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