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一到宮門外,一個小將就匆匆地來稟道:“公子,閻總兵和黔州布政使裴大人剛剛到了。”
封炎早就知道閻兆林會在這幾天抵達大越城,並不意外,點頭道:“讓他們來正殿見我。”
小將領命而去,封炎、羅其昉等人則徑直去了正殿。
不一會兒,閻兆林就和一個著天青色錦袍的中年儒雅男子來了,兩人看著都是風塵僕僕,顯然抵達後,還不曾梳洗歇息。
“公子。”
閻兆林與裴大人恭敬地給封炎行了禮。
“坐下說話吧。”封炎也不是一個拘泥規矩禮數的人,笑吟吟地讓閻兆林二人坐下說話,又讓人上了茶。
閻兆林喝了兩口茶後,就開始稟正事:“公子,南境那邊現在暫時交由梁思丞,剩餘流竄在南境的南懷殘兵不足十之一二,應該再一兩個月就可以清掃乾淨。”
閻兆林的雙眼閃閃發亮,整個人神采飛揚,這一路的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空了。
他早知道他們遲早會迎來勝利,可是當勝利真的來的這一刻,當他此刻身處南懷王宮,還是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他們真的勝利了,他們真的打下了南懷!
封炎微微一笑,道:“懷州的內政方面,我暫時交給了羅其昉,稍後,我讓他跟你們詳細說說這裡的情況。”
羅其昉站起身來,給閻兆林與裴大人二人見了禮。
“羅……大人。”
閻兆林與裴大人也回了禮,猶豫了一下後,終究沒稱呼羅其昉為儀賓。
二人神色微妙地看著羅其昉,畢竟羅其昉可是長慶長公主之女九華縣主的儀賓。封炎既然把懷州內政都交給了羅其昉,自然是要重用對方了。
閻兆林也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目光很快就從羅其昉身上移開,神恢復如常。他清了清嗓子,問道:“公子,您這是要回京了嗎?”
封炎坦然地點頭應了,目光朝殿外的藍天望去,鳳眸中璀璨生輝。
他已經好久沒見他的蓁蓁了,他想她了!
她應該又長高了吧。
再過半年,蓁蓁就要及笄了,他要儘快回去,為她安排一場最風光的笄禮!
阿辭沒能活到及笄的時候,這一次,他要陪著她,他要親眼看著她完成她的笄禮。
封炎想著端木緋,一不小心就魂飛天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他方才這句話聽在閻兆林、裴大人以及在場的幾個武將等人耳中又是另一種意思。
裴大人贊同地說道:“公子,您是該趕緊回京去,聽說自從皇上卒中後,京城就一直是由是岑督主主持大局,獨攬大權。若是公子您離開太久,難免養大了人心。”
在場的幾個武將聞言也是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一個年輕的小將也是附和道:“公子,這裡有我們呢,您還是儘快回去吧!”
“不錯,南懷這邊局勢已定,又有我們守著,出不了大亂子。”
誰都知道岑隱此人專權霸道,冷血無情,繼續讓他把持朝政,由他坐大,將來封炎想要將他扳倒,只會越來越難。
閻兆林沉吟了一下,謹慎地提醒道:“公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閻兆林知道封炎和岑隱之間的關係遠比外人所知的要親密,但是誠如他所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論兩人多親近,一旦涉及到權利與利益之爭,便是親父子與親兄弟都有可能翻臉,更別說,封炎和岑隱最多也就是君子之交。
封炎神色一冷,烏黑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寒氣四溢。
封炎的表情變化太過明顯,殿內的其他人立刻感覺到了,齊齊地噤聲,面面相覷。
殿內陷入一片寂靜,氣氛也隨著這寂靜變得壓抑起來。
封炎慢慢地環視在場眾人,聲音清冷,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只說一次,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話。”
封炎的眼神明亮銳利,只是這麼隨意地坐在那裡,卻如嶽峙淵渟,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魄,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