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南懷,這與大盛軍收復失地並將南懷大軍從南境的疆土中驅逐出去,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這是開疆闢土的功績,是揚我國威,是足以讓大盛南境在未來的數十年都太平安樂的功績,足以名垂青史。
慕炎一個才十八歲的年輕人竟然做到了這件無數前人做不到的事!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李太夫人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喜出望外地讚道:“真是虎父無犬子!阿炎真如他父皇般,乃人中龍鳳。”
李太夫人都這把年紀了,也經歷了幾代君主,她還清晰地記得當年崇明帝也是有雄心壯志,他在位僅僅三年,可是為國為民卻作了不少事,驅韃虜,開海禁,減賦稅……
慕炎他不愧是崇明帝之子。
“這件事真是於國於民有利,阿炎做得不錯啊。”李太夫人又讚道,思緒忍不住又轉到了皇位上。
慕炎這次建下如此不世功勳,將來由他登基迴歸正統的可能性又更大了,於國於民,能有這樣的一位君主都是好事。
可想而知,比起心胸狹隘、多疑、怯懦的今上,慕炎一定會是一個更出色的明君。
照理說,慕炎登基於國於民有利,可是李太夫人想著想著卻又愁了起來。
於私而言,李太夫人真不希望她的外孫女婿登基為帝。
一想到將來他後宮三千佳麗,李太夫人就為小外孫女感到憂心,感到發愁。
李太夫人皺緊了眉頭,抬手揉了揉眉心,勸自己別瞎想以後的事,還是先看眼前。
最好慕炎能趕在小外孫女及笄前趕回來,至少能讓外人看到他對小外孫女的重視,將來他若是真的登基,小外孫女的皇后之位也更穩固些。
這時,端木紜也在輕聲嘀咕道:“希望阿炎能在蓁蓁及笄前趕回來……”
李太夫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正想提議要不要讓李廷攸設法去探探訊息看看慕炎何時能回京,就聽端木紜又道:“我正好可以審一審他……如果不行的話,就早些解除了這婚約,那就不能請安平長公主當正賓了,還得換一個正賓才行。”
“……”李太夫人再次目瞪口呆,欲言又止地看著端木紜,沒想到端木紜居然打的是這個念頭。
端木紜完全沒注意李太夫人微妙的神色,挽著她的胳膊繼續往前走,愉快地說道:“外祖母,您放心。岑公子答應了,他會給妹妹把把關的,要是阿炎不好,就不要他了。”
李太夫人腳下差點一個趔趄,神色更復雜了,斟酌著詞句勸道:“紜姐兒,以阿炎的身份,這件事讓岑公子插手恐怕不太合適。”
端木紜沒聽出李太夫人的言下之意,在她看,岑隱是慕炎的大哥,大哥管教弟弟那是理所當然的,笑道:“外祖母,您別擔心。沒關係的,都是一家人。”
“……”李太夫人卻是想到另一個方向去了,她以為端木紜是在宣誓她非岑隱不嫁,心裡反而更愁了:不行,她暫時還是別回閩州了。
本來,李太夫人是打算等李廷攸和涵星大婚後就啟程回閩州的,現在又改變了主意。
她還是留在京裡看看再說吧,至少等慕炎回京,或者等小外孫女的及笄禮過了再走……
端木家的老頭太靠不住了,好好的兩個外孫女偏偏在婚事這麼不順遂,哎,這都是端木憲對兒孫的婚事太過輕慢才會這樣,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李太夫人在心裡對自己說,暗暗地下了決定。
外祖孫倆又繼續往前走去,小雨過後,天氣轉晴,天空中灑下了縷縷璀璨的陽光。
正是適合出來逛逛街、喝喝茶、看看戲的好天氣。
接下來的幾天,皆是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慕炎率大軍打下南懷,南懷改名懷州的事很快就藉由朝廷的正式公文傳了開去。
與此同時,還會由人將公文送到全國各地,昭告天下的百姓。
京城仗著便利,自然是最先知道兩個關於南懷的捷報,先是三月初時的南境大捷,再是如今南懷歸入大盛疆土。
前者還好,大盛百餘年的歷史上,南懷屢屢犯境,輕則搶掠,重則攻城略池,最終都把南懷人從大盛的疆土上趕了出去,收復了失地,但是後者,那就是一件大功績了。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了。
下到販夫走卒,上到勳貴朝臣,全都在議論這件事。
那些士林學子更是沸騰了起來,紛紛作詩撰文歌功頌德,時常聚集在茶樓裡大肆讚揚,高歌贊訟。
“我大盛的疆土已經五十年不曾擴張了,上一次還是真宗皇帝親征西南,為大盛拿下信州。”大堂中央的一個青衣學子神采飛揚地說道。
“是啊。慕元帥真是年輕有為,十八歲就帶兵拿下南懷,便是前朝名將祁連也不過如此。”與青衣學子同桌的藍衣學子也是紅光滿面,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