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公子,等花宵節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端木紜殷切地看著岑隱,一臉的期待,當如此刻這般仰首看著人時,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把她那雙幽黑的柳葉眼襯得分外的明亮,分外的璀璨。
岑隱怔怔地看著她,下意識地就應下了:“好。”只是這麼看著她,他的心口就暖了起來。
“那我們說定了。”端木紜勾唇笑了,眉眼彎出愉悅的弧度,如這三月的春風和煦,五官明豔奪目。
這時,岑隱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想起花宵節所代表的意義,眸光閃爍。
“岑公子,既然說好了,可就不能賴哦。”端木紜笑得更愉悅了,對著他揮了揮手,“我還要陪外祖母逛街,先走了。”
端木紜也沒拿回她的傘,直接返回了茶樓,岑隱抓著油紙傘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她上樓的背影。
端木紜又回到了二樓臨街的雅座中,眉眼含笑。
李太夫人見孫女笑得愉快,下意識地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端木紜坦然地答道:“外祖母,我約了岑公子花宵節一起出去玩,他答應了!”
她一邊說,一邊在李太夫人的對面坐了下來,側首往窗外的街道望去,垂在她頰畔的三簇珍珠流蘇搖曳垂在頰邊,如米粒大小的珍珠閃著瑩潤的光澤,襯得她的肌膚細膩如脂,眉目間清豔動人。
李太夫人看著大外孫女,心情更復雜了。
花宵節在五月十八日,是一個類似上巳節和七夕節的節日,這一日,男女之間常藉著出遊表達愛慕之情;這一日,未婚夫婦會一起結伴賞花祈福,祈求未來婚姻美滿幸福。
自家大外孫女的膽子還真是大!
李太夫人此刻再回想方才岑隱一臉懵的樣子,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不知為何,她心中莫名地覺得有些好笑。
端木紜又轉回了頭,目露期待地說道:“外祖母,我來京城這麼久了,還從沒在花宵節出去玩過呢。”
看著大外孫女這副期待滿滿的樣子,李太夫人只能說:“紜姐兒,那你好好玩。”
李太夫人覺得這個話題實在沒法繼續了,轉移了話題:“紜姐兒,我歇得差不多了,我看街對面有瓷器鋪子,我們過去看看吧。”
端木紜自是二話不說地應了,挽著李太夫人離開了茶樓,去了街對面的瓷器鋪子。
為了婚禮,李太夫人打算重新買一整套宴客的碗碟杯盅等,這麼大的數量想買到現貨也不容易,所以要提早預定,去定製一整套。
她們這一路已經逛了不少鋪子,只是一直沒挑到滿意的,這間鋪子裡的瓷器倒是令外祖孫倆耳目一新。
“外祖母,我看這套梅蘭竹粉彩不錯,以四季為主題做了四種圖案,喜慶卻不浮誇,色彩絢麗而又透著雅緻。”端木紜指著一套瓷器讚不絕口。
李太夫人也越看越滿意,“紜姐兒,還是你眼光好!”
李太夫人當機立斷地就讓掌櫃的讓她把這一系列的粉彩瓷器,每樣都訂五十件,掌櫃聞言樂不可支,喜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兒。
訂完了瓷器後,李太夫人也沒急著走,笑道:“紜姐兒,再過半年,就是緋姐兒的及笄禮了,這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可得早些準備起來,別事到臨頭,匆匆忙忙,難免有疏漏。”
李太夫人一邊說,一邊琢磨著要不要也挑一套送給小外孫女在及笄禮上宴客用。
說到妹妹的及笄禮,端木紜的神色登時變得十分鄭重,正色道:“外祖母,您放心,我正準備著呢。我想請安平長公主殿下給蓁蓁當正賓。”
端木紜其實早就在琢磨端木緋的及笄禮,原本她是想請舞陽給端木緋當贊者的,現在舞陽在守孝,就不太合適了。幸好還有時間,她可以再斟酌。
李太夫人微微點頭,以安平長公主的身份,能給端木緋做正賓再合適不過了。
李太夫人又挑了一套以牡丹為主題的粉彩瓷器,招呼端木紜看,“紜姐兒,你看這一套用在緋姐兒的及笄禮怎麼樣?”
端木紜眼睛一亮,連連點頭,也預定了一套,又付了定金。
當她挽著李太夫人離開瓷器鋪子時,目光下意識地朝斜對面的那間茶樓望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含笑道:“外祖母,方才岑公子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喜訊,是跟阿炎有關。”
李太夫人一聽跟慕炎有關,忍不住問道:“可是阿炎要返京了?”
三月末,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帶著幾分暖意,正是適合出遊的季節。雨停後,街上又多了不少來往的路人。
外祖孫倆沿著街道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去。
端木紜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才道:“是阿炎他打下南懷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蓁蓁的笄禮前趕回京城。”
什麼?!李太夫人驚得雙眸睜大,霎時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端木紜,脫口道:“你說打下了南懷?!”
李太夫人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差點沒掐了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