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端木憲在心裡再次嘆氣,有點懊惱自己最近太忙,沒怎麼關心大皇子的事。他應該提早提醒大皇子的,還是他大意了!
端木憲的話雖然沒頭沒尾,但是慕祐顯卻明白外祖父說的是前幾日的事。
當時他去國子監旁聽,就聽到有些人在言辭諷刺地說閩州的事,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為國為民的好事,為什麼要這麼陰陽怪氣,就忍不住出聲為外祖父辯了幾句。
慕祐顯對著端木憲正色道:“外祖父,這幾年大盛國庫空虛,北境、南境戰亂不斷,各州也都不太平,既然您的提議能讓閩州如今的處境緩和一下,又能填補閩州海軍的軍餉,何樂而不為呢?!”
“國子監是我大盛的最高學府,為的是替我大盛教導人才,但是本宮現在看這國子監中不少人簡直讀書讀傻了。”
想起當日的一幕幕,慕祐顯心裡複雜極了,有憤怒,有痛惜,有茫然,有無奈……
確實是讀書讀傻了。端木憲差點就脫口應了,但還是忍住了。他端起茶盅,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異狀。
端木憲定了定神,抬手拍了拍慕祐顯的肩膀,慈愛地說道:“殿下,我並非是說你說的不對,只是……”端木憲的神情中難掩無奈,諄諄叮囑道,“只是,凡事不能太招眼!”
現在宮中、朝廷中盯著大皇子的眼睛太多了,不止是三皇子黨的那些人,其他的文武百官也在觀望著大皇子。
這種時候,做多錯多,說多也錯多。
“……”慕祐顯微微挑眉,有點沒聽明白。
端木憲看出他的疑惑,乾脆把話說白:“殿下,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從南境叫回來嗎?”
“知道。”慕祐顯點了點頭。
他不傻,雖然之前端木憲和端木貴妃都沒有與他明談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從朝中如今的局勢也可以猜出七七八八。
一方面承恩公府和皇后想讓他當擋箭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他在南境坐大。
看著慕祐顯明亮有神的眼眸,端木憲既欣慰,又唏噓,道:“大皇子,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該這麼冒進!”
端木憲微微眯眼,心頭一片雪亮。
大皇子去國子監旁聽並不是什麼秘密,肯定提早就傳了出去,所以,那天國子監的議論應該也是有人在背後蓄意推動的,就是為了讓大皇子當出頭鳥。
端木憲忍不住又長嘆了一口氣,“殿下,你在國子監當眾維護我,也就代表你也支援關於閩州的這個提案,哎,這事傳開了,怕是連殿下你都難免會引人非議,甚至有人會懷疑這根本就算殿下的意思,是殿下想要收買軍心,意圖在閩州招兵買馬……”
端木憲越說越心驚,神色凝重。
有道是,三人成虎。
有的事說得人多了,就會像是那麼回事。這些流言蜚語肯定也瞞不過東廠和錦衣衛的耳目,恐怕早就已經傳到岑隱耳中了……岑隱又會怎麼想?!
慕祐顯看著端木憲,凝神聽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當端木憲說完後,書房裡就靜了下來,只有窗外的寒風呼嘯聲。
屋子裡點著銀霜炭盆,溫暖如春,與外面的冰雪紛飛相比,彷如另一個世界。
慕祐顯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圈椅上站起身來,面向端木憲,鄭重其事地作揖道:“外祖父,我並不想爭這皇位。”
他沒有自稱本宮,而是用“我”來宣誓他的決心。
屋子裡又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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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