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司尚山那裡看到她的設計圖紙了,別說你一成功力。說她跟你學過,我都不信。”司笙直入主題。
她說話總這麼直接。
易中正無奈,只得道:“她沒這個天分。”
司笙問:“你教了她嗎?”
易中正哼哼,“教了也沒用。”
學這一行,並非努力就行,還需要天分。
準確來說,做任何一行,想要做得出挑,都需要一點天分,不然再努力也是不上不下的。
過了片刻,司笙忽然說:“你說說她。”
“你不是不愛聽嗎?”
眸一抬,司笙表情冷淡,無所謂道:“人都沒了。”
人都沒了,她也不至於跟一個死人較勁。
易中正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水杯。
司笙會意,扶著他坐起身,然後拿起水杯,一點點地餵給他喝了。
潤了潤嗓子後,易中正才開口,“她跟你不一樣,喜歡機關術,但沒天分,學不出個什麼來。”
易詩詞很犟,像司笙,也像易中正,一生的熱愛,就死磕在這上面了。
有天分的人,去做這件事,自是一種樂趣。可,易詩詞這種,入個門都需要撞無數次南牆的,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只會一步一步地深陷沼澤。
易中正早看出她研究不出個什麼名堂,勸她轉行,別死磕這個,她就覺得易中正不願教她、打擊她積極性,不知不覺間,跟易中正有了隔閡。
爆發是在她高考那年——
高考前夕,易詩詞還在研究機關術,遇到困難後,她去找易中正解決。
易中正看完圖紙,把圖紙撕了,讓她好好備考。
易詩詞哪能受得了這個?
無疑,二人大吵了一架。
待她上大學後,就自己研究自己的,遇到難題,也再未找過易中正詢問。
易中正知道,她一直在跟他較勁,想要做出成績來證明自己。可,沒天分就是沒天分,死記硬背的知識,學得再熟也無法活用、從而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她用了一輩子,也沒有真正向易中正證明過自己。
司笙安靜地聽完,倏然聯絡到什麼,問:“她有跟司銘盛合作嗎?”
易詩詞空有腦洞,無法得到實踐;司銘盛或許想象力不豐富,可有一定的知識儲備……
那麼,他們倆是否有可能合作,一起進行定製裝修的設計?
只是司銘盛比較無恥,用完易詩詞後就一腳踹開了她,把所有功勞都攬在他自己頭上。
——按照他在外界的評價,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徒然聽司笙提到司銘盛,易中正微微一頓,就著她的疑問思考片刻,最後道:“有可能,我不清楚。”
自從那次大吵後,易詩詞就很少跟他交流。跟機關術相關的事,就更不用說了。
易詩詞是那種在外受天大委屈,也要強撐著,不肯跟他透露半個字的人。
要強,死倔。
就這一點而言,司笙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