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天和空明和尚還好。前者是因為無所謂,後者則是因為豁達。只有白牡丹的臉色有些難看。
在仙道大會這樣的比賽中認輸,還是當著全天下的面,這可等於是認了慫。想必不單只是她心裡不爽,連同她們七秀坊那位脾氣火爆的坊主公孫媚娘也很不爽。對七秀坊這樣的大派來說,高階靈符通訊絕對是家常便飯,估計白牡丹昨天到現在沒少挨訓。
認輸,這其實是個不得已的決定。
作為唯一和西域密宗在決賽裡交過手的人,她大概是最瞭解那支隊伍的了。和外界傳聞中的七大圓滿顯然有些誤差,但說實話,效果卻是一樣的。
她能用自己的預知能力看到魔宗在預賽裡的麻煩,當然也能看到七秀坊在決賽裡的大麻煩。認輸,確實是認了慫。但,她卻保全了七秀坊的那幾個好苗子。否則在她的預知裡,昨天那一戰的結果會是非常慘烈的。
西域密宗……
白牡丹有點恨恨的咬了咬牙。
她的預知能力不是隨時都能用,也不是次次都能準,之前對陣西域密宗,也是第二場開始後,預感才突然出現的。對今天這一戰,她半點都預知結果都沒能看出來。但,她希望仙雲宗能贏。
這不單只是白牡丹的願望,恐怕,在旁邊的魔宗、大雷音寺,也都抱著同樣的心思。這兩支都是在仙雲宗手下吃過憋的隊伍,如果仙雲宗是輸給無量山還好,若是輸給別人,可讓這兩邊的臉面往哪裡擱?
賽場上鬧鬧嚷嚷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一直就沒清靜過。
直到裁判玉機真人出場,公佈參賽雙方單挑賽中的排布順序,現場才頓時靜了下來。
第一場,李會陽對陣鐵輪喇叭。
第二場,鮮于超對陣銅輪喇叭。
第三場,烈盤對陣銀輪喇叭。
第四場,歐陽蘭對陣金輪喇叭。
乍一聽,貌似沒有什麼不妥。可,現場就是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會陽?鮮于超?
所有人都楞住了。
這、這兩人竟然要上場?而且還是打至關重要的前兩局?
靠,不是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了嗎?
治、治好了?!
不單只是那些普通觀戰者,臺上大雷音寺諸僧、主臺上無量老祖、了空方丈等人,全都是齊齊一楞!
旁人也就算了,可了空方丈和無量老祖這兩位,昨天可是親自檢視過鮮于超和李會陽的傷勢的!說實話,這兩位都覺得已經是無藥可救了。給的幾顆七轉大還丹、歸元造化丹,那都是來自精神上的支援和安慰更多些,可沒指望這幾顆丹藥就能救他二人性命!
可這才僅僅過了一晚上,這兩人非但治好了傷,居然已經能下場比賽?
“是報的空名嗎?”無量老祖啞然道:“放棄前兩場,只是報名填空,然後爭取第三、四場?”
了空方丈搖了搖頭:“在他們看來,七喇叭中鐵、銅最弱,就算要爭二拖團隊賽,也該把主力放到前兩場來才是。”
“那就是真治好了?”無量老祖腦門上斗大的兩個問號。他實在想不通這世間還有什麼法子可以在一夜之間就將已經被他‘判了死刑’的小傢伙給救活回來。
“看看就知道。”了空方丈雙掌合什。
只見此時的賽場安安靜靜,所有眼睛都齊刷刷的盯著仙雲宗的休息區域,這些目光中,也包括了西域密宗的那七個大喇叭。
西域密宗修的勉強算是佛佗之道,但和大雷音寺的正宗佛道卻不甚相同。他們不忌葷腥、也不忌女色,沒有三規六戒也沒有信徒遍天下。他們所修的,乃是參合之道,供奉的乃是西域歡喜佛,因此號之密宗。歡喜佛也是佛,因此勉強算是佛道,但所作所為,卻實是和大雷音寺這等天下正宗相去甚遠。
以前在仙道中,西域密宗一直被化分在亦正亦邪之間,極受大雷音寺這種正宗佛道的排斥。在仙道中的地位也不上不下,雖然有些底蘊,但卻基本是屬於透明的那種。
只見這七個喇叭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僧袍中,連腦袋都包得嚴嚴實實,標準的喇叭打扮,基本讓你看不出高矮胖瘦。只憑其服色,能辨出這七人身份。
紅袍底鑲金邊的,那是金宗喇叭。銀邊是銀宗、銅邊是銅宗。而紅袍上印有金輪的,則是金輪喇叭。印銀輪乃銀輪喇叭,以此類推。
這七人一般的高矮,目光灼灼的盯著仙雲宗區域。那裡只有孤零零的一個烈盤,其他人還未到場。
鐵輪喇叭略一遲疑,看向身旁的金宗,交換了個眼神,似是在說‘有詐?’金宗卻搖了搖頭。
就在所有人都等得眼睛冒煙兒的時候,仙雲宗的人終於姍姍來遲。
只見鮮于超、李會陽、歐陽蘭、龍印真四人聯袂而出。
“鮮于超和李會陽果然恢復了?!”
“看起來精神狀態不錯啊!哪有昨天那半分傷態?”
“天哪!那可是精血虧損之傷,虧損到如昨天他們那般境界,等閒沒個十年八年根本別想恢復!這才一晚上的時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