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聽見一聲呼喚,再抬起頭來,面前竟站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站著一位天神。
因為他穿著不同於人界服飾的一席白袍,金髮金眼,面容剛正,手握不知何種材質的法杖,兩扇厚重如貝殼的潔白羽翼環抱著他的肩膀,羽毛垂到腳下,落進雲端。
他的面孔熟悉而又陌生,令黑羽莫名地既懷念又排斥。他問道:
“人界那個充滿著殺戮,貪婪,傲慢,不公與謊言的地方,你感覺如何?你所接觸的那些既骯髒而又卑微的物種,如何?”
黑羽聽見他問,便思索著。
在夢裡,他感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不屬於他的身體。他的舌頭也梗住了,回答的都是些支支吾吾的話語:
“人界其實也不錯,人們之間有真正的感情……”
他雖然不滿意自己的回答,但是想說的話太多了,卻一時找不到頭緒。
從出生開始,他就一直生活在人界,對於他來說,究竟什麼是真正的人界呢?這裡的風景和這裡的人們,一切都太豐富了,他不知道用哪一個詞、哪一句話,才能代表人界。
天神聽到他的回答,臉色沉了下來:
“你墮落得太久了……”
他說完這句話,身影忽然消失了,只剩話語的餘音反反覆覆環繞在黑羽的腦海深處。
一夢醒來,已是天亮。陽光普照,眼前又是那片翠綠寧靜的樹林。
黑羽翻身起來,大片大片搖動的樹影覆蓋在前方的草地上,點點野花和紅色的蘑菇散落其中。夢境裡所見的,一時竟已遺忘在腦後,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只恍恍惚惚記得,自己曾經到過雲端,見到過天神。又聯想起凌霄淚說過的“聆聽神諭”,“與神相通”,便只當作是睡在樹下產生的錯覺,全然沒放在心上。
白聖野也醒來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整理著睡皺了的衣服。凌霄淚還抱著樹根熟睡著,一臉酣然的樣子。
生命之樹在夜晚時籠罩在四周的幽光,在白天裡竟然完全看不見了,明媚的陽光普照大地。
“該啟程去神守村了吧。”白聖野說。
黑羽用腳踹了踹凌霄淚,“喂!”
她從抱著的那根樹根上滑落下去,一跟頭栽在地上,清醒了過來。
“走吧。”黑羽起身拍拍衣服,拿起揹包。大家一起朝前走了。
一邊精神滿滿地繼續前行,一邊在中途有意搜尋了一下週圍的妖獸。引路的那位村民,一聽幾人要獵殺妖獸,便戰戰兢兢地躲在他們身後。
在展開了感知網後,凌霄淚召喚出使魔貪狼,為她查探周邊更遠範圍內的獵物。
“啊!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