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大樹,樹幹上有著深深的褶皺,粗糙而健康,綠葉生機勃發。巨大而粗壯的根系從地面上高高隆起,彎彎曲曲,向著四面八方延伸。根系下方的陰影裡湧出汩汩的泉水,閃著清澈而白亮的光芒,滋潤著周圍肥沃的土壤。
傳說生命之樹,是由從神界掉下來的一顆種子繁育而成的。在神域,隨處可見生命之樹的子樹,只是子樹並不開花結果。南部森林裡也有子樹,只有中部大陸上沒有,想必是因為聖城所在的原戰場附近,黑暗氣息太過濃重了吧。
凌霄淚解釋說:
“這片大陸上所有生命之樹的子樹,都是來源於同一棵母樹,它們的根系是相互連線著的!一直從神域延伸到這裡!”
如此神奇,黑羽也不禁感嘆。從神域延伸到這裡,那要跨過怎樣的距離呀!難怪大陸上的人們都把這種樹作為信仰。
黑羽和白聖野走進樹木灑下的淡藍色光芒之中,立即感到精神煥發,渾身充滿了力量。
“各位魔法師大人,我們今晚就在這裡落腳吧。”
樸實的村民提議道,“據說生命之樹所在的範圍內,妖獸們不敢靠近,長途旅行的人們都把生命之樹當作沿途的驛站。離神守村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我們明天再出發也不遲。”
“好,就在這裡吧。”
黑羽也感覺累了,他靠在樹根上休息,順手捧起泉水來喝,泉水甘甜如蜜,沁入心脾,並且法力和體力瞬間恢復了。“果然神奇。”
“那當然!”凌霄淚說,“流動在生命之樹下方的泉水,是大陸上所有魔法能量的源泉,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恢復所有的法力。大陸上的萬物生靈,都仰仗著生命之樹來孕育呢。”
凌霄淚捧起一捧清涼的泉水,泉水晃動著,映著她琥珀色的眼眸。
“萬流歸宗……”
黑羽不知為何想起了這個詞,他在圖書館有著九大魔法系石柱的圓臺上看過這個詞,此刻躺在生命之樹的下方,仰望著樹冠,竟恍然明悟這個詞的含義。
他伸手從隨身的揹包裡取出那本《暗咒時空之術》,翻看起來,從前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深奧之處,竟漸漸有些懂了。
“時空之術,難道是一切的本源……”他喃喃自語。
白聖野解下身上沉重的藥箱,擱放在盤根錯節的樹根上,身後三條粗壯的根系向圍成一個小床裡,他仰靠在上面,雙手墊在頭後。走了這麼遠的路,藥箱都可以算得上負重修煉了。
凌霄淚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
“生命之樹也是我們暗精靈族的信仰,關於生命之樹的傳說可多了!從古老的年代,人們就在樹下祈福,聆聽神諭,與神溝通。樹上的果子,據說蘊含神力,而那棵高到天際的生命之樹母樹的樹冠,據說連線著天界……”
黑羽仰面在樹下舒適地躺著,樹幹自然散發的光芒,讓附近區域即使在黑夜之中,也十分明亮。聽著凌霄淚的講述,他不知不覺已經沉入夢鄉。
不知是那入口甘甜的泉水的緣故,還是圍繞在樹下恬靜的藍色光芒,他的夢境裡,腳下竟然升騰起輕柔而美妙的白雲,轉眼已經置身雲端,眼前是一片金色的光明。
在如夢如幻的錯覺之中,忽然聽見一個莊嚴而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大天使。”
黑羽驚愕地四處張望,腳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柔軟的雲朵,輕輕託著他的身體,他感覺不到自身的重量。
“大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