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滿樹銀杏葉,落下幾點水滴。
石桌頓時被砸地顯出幾點濕痕,很快被吸幹淨,恢複成均勻深灰色。
寒涼濕度從地下滲出,陰冷潮濕,唯有背後是唯一溫暖之地。
他動作又輕又慢,鑽進她被窩裡,被人類體溫燙得微微顫抖。
岑讓川習慣他這時過來,半夢半醒間從背後抱住冰冷的他,手臂搭在他腰上,感覺到他暖過來後再次入睡。
銀清忍得渾身冒汗,被她這麼一燙愈發忍不住慾念。
他咬著被角,雙眸中全是水光,長睫已被淚水打濕,被褥下艱難蹭動。
實在不得要領,他試探著把沾滿樹液的手塞進她指縫十指相扣。
果然,有她的觸碰後體溫愈發滾燙,快把他的剋制湮沒沉落於暗不見光的死水下。
一下又一下,他喘出滾燙氣息,想讓她醒過來幫幫他,卻不想攪她好眠。
又動了兩下,厭惡情緒爬上心頭,他覺著自己惡心又卑鄙,怎麼能在她睡著的時候做這些?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如果她知道,又該怎麼想自己?
他希望她對自己真正動心,而不是依靠原始慾念。
這樣來的感情脆弱不堪,她隨時能找到別人代替自己……
淚水雨點似的從眼眶中滑落,他微微起身,抹去臉上眼淚,想去泡泡井水清醒些,可剛起身,身後有隻手穿過腰底,一下子握住致命處。
岑讓川睡意朦朧地壓上來,松開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去摸他的臉。
濕漉漉的,被雨淋濕般冰涼。
”你很難受嗎?剛剛聽到你在哭。”她低頭輕咬他肩膀,”我等天亮約嚴森過來看看?還是……”
她故意上下動作,暗示地在等他回答。
明明想要,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直接剝開就做?
她看不透他的想法,更不明白他非要自虐的行為。
岑讓川在他貼過來之前就被他低沉哭音弄醒,閉眼聽著他窸窸窣窣想自我紓解,結果他根本不會弄不說,還壓著聲低低哭泣,哭得她心軟。
”不要喊他。”銀清破罐子破摔,把臉埋在她手心,蹭了又蹭,還嫌不夠,輕輕咬在她指骨上,邊咬邊吻,”我難受,你幫我。”
”那你先說說,為什麼之前拒絕。”她睏倦未散,起身幫他解開後腰上的繩結,看他連睡覺都要保持漂亮,她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換點正常的睡衣?我前輩子賺的錢不夠你買件一百來塊的?”
褲腰驟然放鬆,他鬆口氣,緊繃的神智似也放鬆下來。
銀清背對她,撥出的氣息灑在她指尖,帶著點未幹的淚痕嘀咕:”睡衣……不好看……”
岑讓川翻了個白眼,猶豫再三,主動問起他以前的事:”你以前也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怎麼做?”
“宮中禮儀女官說,每日每夜,哪怕睡著也要保持姿態,不然陛下若是突然到訪,會心生不喜。你要是不在,我就忍著,泡冷水,喝安神湯……總歸是有辦法度過。”銀清說起從前,頗有些委屈,“那些人私底下說我慣會欺君媚上,我才跟你幾次,兩隻手都能數出來……你快點進來啊。”
哪能快啊。
剝下衣物,他玉色背肌不知怎麼多出一雙烏青色小孩掌印。礙眼得很,像白玉上多出的兩團墨色瑕疵。
岑讓川沒有動,抽回手按在他背上問:“這裡是怎麼回事?”
皮肉陷下半寸,痛意便沿著四肢百骸襲來。
瞬時什麼黃色念頭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這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