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清似是預料到下午沒客人,一直不出現。
忙完手頭上的藥丸,岑讓川閑下來後坐在樂薇父親對面,又聊起其他。
直到快四點,門外出現另外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滿頭銀發的老奶奶跟著銀清進門,笑呵呵地問:“白芨在嗎?”
藥堂內兩人站起身,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班主任?您怎麼來了?”
“我已經叫白芨和她朋友回來。”銀清湊到她身邊,“我們走吧,已經交代好,就看白芨願不願意。”
“等等,客人還沒走呢。”岑讓川用眼神示意,又小聲問,“班主任來做什麼?”
銀清還生她的氣,不願意跟她說話:“嚴森她們等會過來,會招待的。”
“別生氣了。”岑讓川食指掃過他臉頰上不知在哪沾到的水珠,“哭了?”
“我沒那麼脆弱。”銀清瞪她,“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那隻蠢貓天天喝你杯子裡的水,剛剛抓它抓不住,還把水往我臉上揚。我明明提醒過你,隔夜水要及時倒掉!”
從書桌到視窗,往銀杏樹方向拋灑不過幾秒鐘時間。
怎麼就做不到呢?
岑讓川不知道他怎麼最近脾氣比起從前壞上不少,以為是新仇舊恨一塊算,哄道:“我錯了,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哼。”銀清陰陽怪氣,“哪天我不在,我看誰成天在你背後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今天說出三次這個假設,都是不經意間說起。
可岑讓川覺得,他在試探。
銀清不對勁。
她正要問,藥堂外湧進來一堆人。
曾在白芨入學儀式上見過的人都不約而同到了這,顯得藥堂格外熱鬧。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坐在一起討論著什麼,聲音太嘈雜,聽不清楚。
直到嚴森和白芨她們出現,岑讓川才聽清。
原來是班主任聽說白芨要跳級後想讓白芨去她家裡住,相當於一對一名師輔導。
“這得多少錢!”岑讓川下意識問。
“不用錢。”銀清雙手環胸,看熱鬧般把自己摘除在外,反正他該說的已經說完,剩下的看她們安排。
左右藥堂有他守著,白芨現在可以全身心投入學習,選擇對她有利的道路,不至於被拖累。
“為什麼?”總不能是退休後閑著沒事幹吧。
“她是張瑜生前朋友。福氣深厚的人死前都會有預感,遺書一式多份,分發給不同的人。我不出現,白芨以後的路也不會差到哪去。”銀清終於捨得給她一個眼神,“你到底帶不帶我走,不走等著被問東問西。看她們這樣至少要到晚上才離開。”
“走吧走吧。”岑讓川也不耐煩面對這種場合。
兩人拉著手從角落悄無聲息溜出。
正巧被剛趕來的嚴森看到。
望著她們拉在一起的手,嚴森直接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