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還要說些什麼,就被一把塞進車裡。
他感受到一道穿透力極強的視線,灼熱地嚇人。
偏過腦袋一看,是那個叫白芨的小姑娘。
她正盯著……
長裙下,幹涸的魚尾露出一個小尖尖,和裙子內襯的蕾絲疊在一塊,看起來不倫不類。
“這是……”白芨關上車門,虎視眈眈地要上手掀裙子。
鮫人死死捂住裙角,狠瞪這沒邊界感的小姑娘。
坐副駕駛的嚴森繫上安全帶,往外看去時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撓撓頭問:“讓川,那是你表弟嗎?”
岑讓川看也不看,當機立斷:“師傅開車。”
灰色轎車踩上油門,迅速駛離醫院門口。
車輪碾過水泥路,捲起小片灰土,飄散在風中消弭,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他們剛走,醫院接到電話,馬不停留來了個白發蒼蒼的醫生進警局。
看到的群眾很疑惑,明明就這麼幾步路的距離,警局裡有人出事為什麼不趕緊送去醫院?難道警局還有更齊全的裝置?
銀清站在警局門口,目送那一行人遠去,無心去管身後紛擾。
朱矮子死了。
死在警局。
這件事算告一段落。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銀清活了上千年,很少因為這些事情緒波動。
除了他的帝君,還有這一世的岑讓川。
她無論前世今生,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熱熱鬧鬧,如眾星拱月般明亮。
而他,不論從前還是現在……
獨身一人,踽踽獨行。
“請問,需要我們這邊送您回去嗎?”警員恭敬地問。
銀清嘆口氣,掃他一眼,卻問出跟這毫不相幹的問題:“怎麼討人歡心?”
警員一愣:“啊?”
“算了……”銀清頗有些洩氣,“我自己回去。你最近注意些,有破財相,不要借錢給親近的人。”
他說完,慢慢往前走去。
警員望著他的背影離開,發現這人走路姿勢和常人有點不一樣,他的背挺得很直,看起懶散悠閑,有股矜貴公子哥的優雅。細看下,又有點像盲人行走,總是走歪幾步後回到正路。
真是個奇怪的人……
局長為什麼會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警員搖搖頭回了局子,並不把銀清的話放心上。
而在回去路上,銀清靜靜思索這整件事經過。
這是一件涉及到三代人的借運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