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嚴森白芨和秦叔不都在醫院嗎,明天或許自己能去看看他們呢。
她開啟房間門,裡面敞亮又幹淨,右邊靠窗是大床,左邊是衛浴,美中不足就是有點小。
但三十塊一晚,已經是骨折價。
要是放某個超雄密集的特別行政區,非得收個近千的價格。
岑讓川走進去,開燈推窗,底下恰好是那條宅子門口流過來的河。
天色已晚,雲來鎮沒有重工業汙染,深色夜空遍佈碩大的星星,像真能伸手摘下來一樣。
她還真這麼做了,伸出手作勢要摘。
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子,“啪”一聲打在她手邊。
岑讓川嚇了一跳,忙收回手罵道:“誰他大爺的玩彈弓亂扔東西!”
回答她的,只有樓下敲著車鈴鐺路過的腳踏車。
“……”靈異事件?
剛經過紅嫁衣事件摧殘的岑讓川疑神疑鬼,檢查好幾遍依舊沒發現端倪,幹脆下樓覓食。
夜裡靜悄悄的。
岑讓川還順道去看了眼嚴森和白芨。
這倆倒黴孩子聽說是醒了一小陣,又睡了。
至於秦叔,早就醒了。
他躺在床上,一隻腳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
看到她來,秦叔還跟她打招呼,要切蘋果給她吃。
岑讓川蘋果吃進嘴裡那刻才意識到……
他倆究竟誰才是病人……
哪有病人給看望的人切水果的……
簡直倒反天罡!
“劉慶遠怎麼樣了,我早上聽病房裡的護士說,你被卷進去了?上午還被帶到警局?沒事吧?”秦叔見她發愣,又叉了一塊蘋果給她。
“沒什麼事,再過幾天警方通報應該會出來。”岑讓川不太想說這件事,劉家全體作死,一個無辜的都沒有,除了劉盈。
她想接過秦叔手裡的蘋果,他已經把削好的放在岑讓川手裡的小碟子中:”慢點吃,我聽說嚴森和白芨也進醫院了。你要好好休息一下,看這黑眼圈,雲來鎮要是有動物園,你可以進去客串下熊貓。”
岑讓川忍不住笑:”那我現在是不是該收你門票錢?誒,對了,你怎麼撞到的?我要不是去手機店找你,我都不知道你進醫院了。”
”運氣差唄,你手機又壞了?”
”是啊,進水,螢幕也裂了。”
”那我得快點好起來賺你這筆錢。”
兩人聊天聊不到十分鐘,護士過來催促岑讓川趕緊離開,醫院這除了家屬和護工,每個病人身邊陪護不能超過一個人。
秦叔家族人丁凋零,沒有家屬陪床,只要一名和他年紀差不多的護工陪同。
岑讓川臨走前,秦叔難為情地問:”讓川,有空能不能去看看我女兒?醫生說我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出院,她在我手機店左轉賣特産的大娘店裡,你也不用怎麼看,跟她說說話,說再等我幾天我就能出院了。”
她站在門外,白熾燈下秦叔不好意思地望著她,有些羞赧。
他已經不年輕了,瘦瘦弱弱的身體裝在寬大的病號服裡,顯得更為蒼老憔悴。
頭發沒有經常染後掉色地很厲害,露出原本花白的寸頭。
岑讓川望著他,不期然地想起劉慶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