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清……
這個千年禍害……
她要給他澆熱水,澆死這狗.日的……
岑讓川罵罵咧咧,揣著泡毒液後的手機想先去找秦叔修一修,卻被告知他三天前被車給撞了,現在在醫院裡。要想找另一家修手機的,要往東走一個多小時,收費還貴。
此時天色已晚。
不得已,岑讓川只能靠雙腿去那家在醫院附近的九十九塊錢住三晚的賓館。
至於招待所?
她這輩子都不想去第二次……
那次在浴室看到自己雙腿之間的嬰兒嚇得她到現在都還印象深刻,也是從那時起,她堅定了丁克的念頭。
如果能拿上四百萬尾款,餘生她將享受單身貴族人生。
這次沒有順風車,腳踏車也沒有。
她就靠著雙腿走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才走到賓館。
這家賓館比起招待所也沒好到哪去,破破爛爛又陰森森的。
裝修傢俱還是八.九十年代的港風,到處都是塞滿物品的紅木傢俱。
走進去前臺,木櫃臺蟲蛀掉了也捨不得扔,旁邊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有個紅臉關公立櫃神龕。
前臺對面,是個簡陋的會客廳,擺滿各式各樣的聽診器、血糖儀、測量器等等看起來隨時隨地可以退休的醫療器具。
但因為時常有人打掃,看起來還算幹淨。
小賓館能住人就住吧……
還能咋地?真要睡大街就老實了。
岑讓川沒了辦法,走到前臺拍響銅色鈴鐺:“有人嗎?”
一連拍了三下,終於有人回應:“來了來了!”
這樓隔音也不咋地,賓館老闆從樓上跑下來的聲音格外清晰。
“咚咚咚”的腳步聲踩在木質地板上,還在撲簌簌往下落灰。
“……”她真要住這嗎?
“來哩來哩,誒,是你啊,定了房間嗎?”圓臉似滿月的老闆臉色紅撲撲的,邊說著邊脫下塑膠手套,“是手機上定的嗎?美團給我看看。”
岑讓川注意到她手套上還有殘留的辣椒末,紅豔豔的很新鮮,剛剛應該是在醃什麼菜。不知怎麼,這點細節反倒讓她安心了。
只是……
“你認識我?”岑讓川說著,把截圖送到老闆面前。
她盯著老闆看,似乎也覺得有點眼熟。
“誒呀,張奶奶葬禮,咱後廚見過呀!”圓臉老闆鄉音濃重,不熟練地在破舊臺式電腦上輸入住房資訊,“好哩,你去二樓208,靠河的房間安靜點。晚上要是聽到什麼叫聲你別害怕,不是啥大事。”
岑讓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家賓館開在醫院附近的原因,並不是給她這種人建立的。
而是給雲來鎮附近村落的村民。
這小破地方就雲來鎮有一家三甲醫院,其他鎮子不是一甲就是二甲,醫療條件落後。雲來醫院住不下人,只能來這家小破賓館。
岑讓川剛接過房間鑰匙,就有一行人進來驗證了她的猜想。
穿著中山裝的老爺子被攙扶進來,拿了醫院的證明給老闆看,房間訂購價是五元一天,比她訂房便宜了好幾倍。
岑讓川沒說話,拿著鑰匙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