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灰濛濛的亮,木鬼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化為人形跪坐在白桃李床前,歪著頭看著熟睡的白桃李。
謝謝你,謝謝你不顧阻攔也要幫我。
如果可以,我一定會陪你到最後。
那日在旁人看來她似乎已經睡著,其實不然,靈力過於的虛弱只是讓她無力睜開雙眼,耳朵卻能聽的清楚。荀良和溫言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確實是一個對於他們來說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這樣貿然帶著她一起,的確不妥。
不過他們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她便不論日後是敵是友,她都不會傷他們分毫。
她細細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心中竟有一絲喜悅溢了出來。
“唔……”白桃李揉了揉眼睛,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木鬼見狀立刻化為原形蹲在床腳。
雨已經停了,屋內還是昏暗無比,白桃李從被子裡伸出手去摸了摸木鬼的腦袋。
“喵……”木鬼抬起頭來看她,在她的手心處蹭了蹭。
柔軟又溫熱的感覺從手心傳到了白桃李心中。
一人一貓,就那樣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已亮了,見床頭擺著一套黛色的羅裙,花紋底色很美,袖口和裙襬處依舊都繡著逆槐花。
白桃李不禁笑了,一定是師父荀良送來的。
師父,很喜歡逆槐?
白桃李洗漱完畢後便抱起木鬼出了房門,院子裡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溫言也已經將知憶閣裹了一層結界。
白桃李心中不禁感嘆,一月有餘,她便又要離開這個讓她感到安心的地方,又要去那處處是危機宿地,尋找殺害祖父的兇手。
這一走,白桃李便不是之前那個白桃李了。
溫言繼續忙活著,荀良也已從房中出來,扭頭便看見了白桃李抱著木鬼也在看他。
“桃李。”荀良溫和的一笑。
白桃李卻慌亂的低下了頭,心虛的很:“師父早。”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問了那麼多,師父會不會生氣?
荀良回過神來,看著溫言,皺起了眉頭:“老頭,你又在做什麼?”
“此去不知何時還能歸來,布上結界,這樣知憶閣內便不會有人闖入了,”溫言佈下最後一道結界,拍了拍手,插著腰看著荀良,“這樣就好了,我們何時走?”
“現在。”
語畢,院內便出現一輛馬車,那馬車四面皆是看似昂貴精緻的絲綢裝裹,四個尖角處掛著四個精緻的風鈴,風一吹,便響起清脆悅耳的鈴聲。車窗處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所遮擋。
白桃李心中暗自吃驚,這馬車看著便不像是俗物,不過下一秒她便收回了這個想法。
原來師父這長得好看的馬車和平常的馬車也沒有什麼不同嘛……
馬車內的空間很大,坐著三人一貓,卻無人說話,白桃李便不停的撫摸腿上的木鬼,不時抬頭看了看溫言和荀良。
荀良手中拿著一本書,翻了幾頁之後便閉目養神。
白桃李覺著實是無趣,便靠在視窗望著外面的景色。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青山,往高處看去,便是煙霧繚繞了,飄飄然如仙境一般。
若是一切事情都了了,便一定要隱居此地。想著,白桃李便多看了一眼,此處雖然偏僻,但對於她來說,山青江碧,不食人間煙火的,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