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蕁露滿臉不屑地踏進了梓棠閣,房間內不比外面,特別暖和,她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傅舒潼要命一般的咳嗽聲。
身後的腳步聲行啊亂糟糟的,特別嘈雜,是雙巧和雙嬌都衝了進來,雙巧去床邊扶住傅舒潼,輕輕拍她的背,雙嬌趕緊關上門,倒了杯熱水端過去給傅舒潼潤喉嚨。
結果傅舒潼還是用帕子捂住嘴,咳出了一口血。
雖然一直聽說傅舒潼身體不好,可楚蕁露這還是第一次看她咳出血來,當下心也有些不平靜了,慌慌的。
傅舒潼喘勻了呼吸,才半靠在床榻上,啞聲問了一句:“我身體不好,不能起身了,有什麼怠慢的地方,希望側妃娘娘不要見怪,府上這是出什麼事了,讓你這班大動干戈?”
她的語氣很輕,嗓子剛剛因為咳嗽和嘔血,已經近乎沙啞了,此刻一開口更是喉嚨裡堵著沙礫那般嘶啞。
可楚蕁露卻還是從中聽出了質問的味道,有種不自覺的高高在上的威懾。
她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臉色已經有些不自然了,訕訕開口道:“太子妃整天只知道養病,恐怕還不知道吧,西聖來的那位蘇姑娘,從你這裡回去後,就昏迷不醒,我找了太醫給她瞧過了,說是中毒了。”
她的眼神深邃冷冽,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傅舒潼,眼底的懷疑和審視一點都不知道隱藏。
傅舒潼卻是滿目坦蕩的,只是餘光下意識看了一下房間的屏風後面,半晌後才清了清喉嚨緩緩問:“所以,你是在懷疑我對她下毒嗎?”
“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既然話已經讓傅舒潼說穿了,楚蕁露也就不再支支吾吾,義正嚴詞地分析道,“她只在你這裡吃了東西,回了菡萏院之後連口水都沒喝過,還有什麼其他中毒的途徑嗎?”
楚蕁露的眼神赤裸裸的盯著傅舒潼,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心虛來。
可盯了半天,她什麼都沒看出來,反而在肚皮痛抬眸涼涼地睨了她一眼的時候,嚇得怔了一下,一陣心慌意亂。
傅舒潼從來都是淡淡的,嫁進來太子府這麼久,從來不屑於爭些什麼,也從來不管後院的齷齪事,活得自在通透。
可就是這樣的人,這麼看楚蕁露一眼的時候,讓她覺得好像內心所有的行動都被對方窺見了那般,難免有些沉不住氣,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還不能懷疑你了嗎,我剛剛分析的那句話說錯了?”
傅舒潼捏了捏太陽穴,似有些疲憊,聲音都輕了下來,寡淡道:“你沒說錯,我只是在想,蘇姑娘那邊太醫救治得怎麼樣了,如何中的毒,她人醒了,自然比較我們說得清楚。”
楚蕁露眯了一下眼睛皺著眉反駁道:“還是在她醒之前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吧,這樣也好給她一個交代,而且既然是暗中下毒,就算蘇姑娘醒了,恐怕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還是得我們來調查。”
楚蕁露就是打定主意把這件事栽贓在傅舒潼身上,自然要求現在就調查清楚。
在太子沒回來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
傅舒潼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純撤清明,彷彿一眼看透了楚蕁露的心思。
楚蕁露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既然蘇姑娘是從太子妃你這裡離開後中毒的,那就從你這裡開始調查好了,太子妃沒什麼意見吧?”
傅舒潼雙手撐著床,微微坐起來了這跟,脊背挺直,就那麼涼薄地看了楚蕁露一眼,諷刺道:“你都鬧出這麼大陣仗來了,我要是不讓你查,你且不是又要說我心虛,不過這梓棠閣,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搜查資格的,你覺得你一個側妃,有資格帶著人搜查我的院子嗎?”
“你!”楚蕁露一向也算是天之驕女,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羞辱她,一時間,她氣惱得臉都漲紅了,咬牙切齒道,“說來說去,不讓我們搜查,還不是因為你心虛,你不配合,是想等太子回來了,事情鬧到太子面前去嗎,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太子還會不會護著你。”
“你就這麼篤定是我下的毒?”傅舒潼沒有回應,反而盯著楚蕁露疑惑地問了這麼一句。
楚蕁露眨了眨眼睛,試圖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下去,過了許久才義正嚴詞道:“當然是因為你有這種動機,你肯定是嫉妒太子對蘇姑娘的特別,所以暗下殺手。”
“呵……”傅舒潼嗤笑了一聲,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
楚蕁露臉一下白了幾分,皺著眉質問:“你笑什麼,整個太子府能有這種心思的人只有你了,反正我是不會介意太子有多少女人的,而你這個太子妃,平常裝得道貌岸然,其實心眼小著吧。”雨滴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