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不斷往後退，後背已經抵在了牆上，臉上的表情惶恐而不安，大氣不敢喘。
她緊緊盯著面前的一群人，突然哆嗦著，硬著頭皮顫音保證道：“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們供出去的，只要你們放過我。”
能屈能伸，才能活命，蘇綿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綁匪不會輕易相信她的，他們舉著刀對著蘇綿的臉，神色陰鷙可怖：“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我們寧願相信一個死人，顧知行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肯定也不是，把你殺了，我們就真的安全了。”
蘇綿緊張地抱住了自己，腿不安地地上瞪著，驚恐不安道：“我不知道你們跟顧知行有什麼恩怨，不過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蘇綿飛快道：“顧知行從來不會隨意取人性命害人的，要不你們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行嗎？你們把我殺了，解決不了什麼事不說，你們的麻煩反而會越來越多，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宮羽鳴也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對，她說得有道理，你們想想，她好歹是攝政王妃，就算顧知行不在京城，她失蹤了，朝廷也跟著會派人來找的，就算殺了她，我們也跑不掉的，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只是嚇唬嚇唬她，製造一些混亂出來嗎，現在結果已經達到了啊。”
他苦口婆心地一直擋在蘇綿面前，明明腿肚子都在哆嗦，卻還是努力勸自己的同夥不要殺人。
對面兩個人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一些，卻是依舊警惕和冷漠：“那也不能就這麼放她回去，誰知道她剛剛的保證是不是真的。”
“我發誓！”蘇綿一下跪了起來，舉著手對著天，嚴肅道，“我對天發誓，剛才我說的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你們放心好了，我真的不會把你們暴露出去的，不過我也想知道顧知行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讓你們對他怨恨至此，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們把誤會解開了，就沒有這些事了。”
蘇綿緩緩望著他們，每說一個字神經就越發繃緊，緊張反而讓她顯得更加真誠了一些。
其中一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刀，只不過臉色依舊緊繃，咬牙切齒道：“我們親眼看見的，怎麼可能有錯，顧知行就是冷血無情的殺人狂魔，他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我們跟他不共戴天，你確定想聽我們繼續說下去了，知道的秘密越多，我們越不可能放過你了。”
蘇綿微微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可……可是顧知行真的不是會隨意殺人的人，會不會是你們先做了什……”
“你什麼意思！”蘇綿話還沒說完，就被凌五提著刀指著眉心，神色越發凌厲了起來，“你是顧知行的妻子，你當然會維護他，可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就真的清楚嗎？”
蘇綿還想爭辯，一直擋在她面前的人卻回頭看了她一眼，衝著她微微搖頭道：“別說了，我們跟顧知行的仇不是一兩句說得清的，他們現在願意放過你，已經足夠仁慈了，我送你回去，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他起身過去攙扶蘇綿，想帶著蘇綿離開。
“站住！”凌五冷著臉上前來，攔住他們的去路，“誰說你們可以走了，我可從來都沒說過，要全須全尾地放她回去。”
“凌五，你這是什麼意思？”宮羽鳴擋在蘇綿面前，正面對上同伴的刀。
蘇綿也是走投無路了，下意識躲在他身後。
凌五扯了扯嘴角，陰惻惻的目光牢牢鎖定蘇綿，一字一句道：“把她眼睛剜了，她看過我們的臉，瞎了回去才不會暴露我們的面容，我答應饒她一命，已經仁至義盡，要她一雙眼睛，不過分吧？”
並不覺得自己過分殘忍不說，還以為自己仁慈至極。
宮羽鳴擋在前面，神色激動：“凌五，你別這樣，她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是，顧知行曾經傷害過我們的弟兄，可這跟這個女人沒有直接的關係，你如果對一個女人下手，那你跟你厭惡的顧知行有什麼區別？”
凌五臉色一沉，舉刀對著宮羽鳴的臉：“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護著她，你什麼意思，我都已經饒她一條命了還不夠嗎？凌羽，你別忘了，你是跟我們一起發過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你現在這般護著他的女人，難道你看上她了不成？”
蘇綿望著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壓抑緊張，危險一觸即發，她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能躲在宮羽鳴身後。
宮羽鳴明顯更加激動了，臉色漲紅，呵斥道：“你別胡說八道，凌五，我們的確是要報仇不假，我也沒忘我們當初的誓言，只是你現在這樣做，真的不對，我們不能昧著良知。”
“讓開！”凌五似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舉著刀直接砍了下來，“你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收拾了，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慈悲心腸，放虎歸山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啊！”蘇綿明顯是嚇著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凌五跟凌羽打了起來，而另外一個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門口望風。
他似乎是聽見了裡面的動靜，飛快衝了進來，皺著眉呵斥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別打了，外面有官兵來了！”
“什麼？”兩人總算停下了打鬥，凌五回頭看了進來的人一眼，語氣沉重，“你看清楚了？”
凌六陰惻惻的目光盯著蘇綿，一邊說話，一邊舉刀朝著她靠近過去：“不確定是不是，不過的確有人舉著火把朝這邊過來了，看樣子人數不少，我們趕緊撤吧，你們還在這裡鬧什麼鬧，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現在帶著也是礙事，還不如直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