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行卻不以為然,他並不像蘇綿那般覺得完全出乎意料,畢竟雖然西聖國如今繁榮昌盛,但是早年間地理位置並不好,有許多山丘盆地,連皇城附近也有幾座險峻的高山。
所以若真的會有什麼土匪聚集,也不是什麼十分奇怪的,而且歷史上也有過記載。
“你不知道該如何審問,那孕婦便交給衙門的人去辦,莫非還要讓本王親自審問不成?怎麼這幾日你多辦了幾件事情,腦子也變成榆木腦袋了?”
顧知行今日難得有時間與蘇綿好好相處,剛剛一起用晚膳的時間,也只不過有一半是屬於他們兩個的,如今回到王府中本來還想在膩歪一陣,可瞧見陸哲又找來,本就有些小情緒了。
如今聽完陸哲吐的苦水,顧知行故意沉著一張臉,這般訓斥著。蘇綿不知在想些什麼,正是出神,所以沒有理會陸哲投來的求救的眼神。
陸哲依舊苦著一張臉,他當然知道平日裡若是遇著個案子,自是不能全來麻煩王爺的,可偏偏這案子是跟之前偷盜糧食一事有所聯絡的,所以自己才不敢不報。
“可是王爺,按之前我們所調查到的,那具屍體很有可能跟當日發生的偷盜糧食是兩碼事,只是屬下覺得會不會太過巧合了一些?若是有人有心將兩件事情結合起來,所以我才想多留個心眼。”
原來陸哲是在擔心這個,顧知行思索了一番,也覺得確實有可能。雖說這世上巧合很多,但偏偏在同一日發生的那麼可疑的事情,著實感覺有鬼。
“可之前你不是都已經查過了嗎?我感覺也不像是那些老人家能做出的事,牛家村如今在皇城中的後代,你們都派人查過底細了。若真的與他們有關,你不是早就已經查到眉目了才對嗎?”
蘇綿回過頭來,一臉天真地這般說著,她跟顧知行想的不一樣,顧知行覺得心煩不想理會,但是她聽說來認領屍體的人是一名孕婦時,其實也動了惻隱之心。
若直接將孕婦交給衙門的審問,先別說她身體吃不吃得消,若真的出了個什麼意外,也不是蘇綿想看到的。不管那孕婦是好人是壞人,至少她如今腹中的胎兒是無辜的。
陸哲忙不迭地點頭,就是因為他們並沒有在牛家村那些人身上查出關於死者蛛絲馬跡,所以如今兩件事情,看似毫無瓜葛的樣子,難道不是更為可疑嗎?
訓話至此,顧知行基本瞭解了陸哲今日想要表達的了,那婦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雖說先收押在衙門,但畢竟是好吃好喝伺候著,只說是還需向上報備,需要那婦人草擬一份情況說明之後,才能給她領到之前許諾的萬兩黃金。
隔日傍晚,背光的屋子裡,如今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坐在床上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神情有些緊張地看著門外剛剛進來的幾人。
“劉氏,本官再問你一遍,之前你指認的那句屍體是否真的是你相公?如果情況屬實的話,你便在這上面簽字畫押,之前朝廷所許諾你的黃金,自是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眼前續了八字鬍的官爺如今故意粗著聲音這般問著,劉氏身子猛地一震,似乎時被驚嚇到了一般,隨即小心翼翼地捂著胸口,看著眼前的來人鄭重地點了點頭。
“回官爺的話,自然是我家那口子的,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就算是真的給我萬兩黃金,我也不想讓他出事啊!從鄉親們來告訴我這個噩耗到今日,我沒有一夜睡過好覺,每天晚上都能夢著我相公,他著實是好苦的命……”
劉氏這般說著說著又哽咽著快要哭了起來,那官爺這幾日早已被她哭得頭疼,正要示意她趕快停下,便聽到了身後後傳來的腳步聲,知道如今是救兵來了,連忙一臉殷勤地迎了上去。
“蘇姑娘,今日怎麼是你來了?我還以為是將軍派人過來了呢,不過你來的正好,這婦人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本官都要是被她哭得頭大了,這銀子到底要給她還是不給?”
蘇綿也是吃飽喝足,才從自己店中過來的。之前陸哲在王府中所說的這件事,一直是讓蘇綿放心不下,所以今日便想來特地瞧一瞧。
因為蘇綿時常跟在顧知行和陸哲身邊,甚至在皇上身邊出現的次數也不少,所以如今衙門裡所有的官差,幾乎都是認識蘇綿的,自然不會攔她。
更何況如今蘇綿身後還跟著陸哲,可那陸哲也是苦著張臉,似乎極不願意進那間房子再聽那劉氏狀告一遍世道不公,只站在門外不願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