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嘶啞,苟日新辨認出,那是一個女孩兒。
終於移到了苟日新的籠子前,苟日新瞬間收回爪子,哀哀慼戚的低叫。只見那女孩兒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她拿著手電筒照了下鎖上的編號,然後便低頭在那些鑰匙裡翻找。
屋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咳嗽,緊接著便聽到一個男人在輕喊,“琪琪?”
找鑰匙的小女孩兒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那串鑰匙啪一聲掉在了地上。苟日新見狀,猛地厲聲尖叫,爪子勾住鐵籠奮力的搖晃。
屋裡的動靜越來越大,很明顯那男人已經起身,那女孩兒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籠子裡的苟日新,慌張失措的撿起地上的鑰匙。
“七號,七號,七號···”她心裡不停的默唸,可是越著急,手就越抖,小女孩兒將手電筒咬在嘴裡,哆哆嗦嗦的繼續翻找。
院子裡昏黃的燈突然開啟,大門吱呀一聲。
“琪琪,幹嘛呢!”那男子出現在門口,冷聲吼道,“你給我回來!”
苟日新怒叫一聲,猛地後撤幾步弓起身子,一頭撞在籠門上。
“七號!”
小女孩兒對男人的話充耳不聞,急忙捏住手中的鑰匙插進了鎖孔裡,使勁兒一轉。
“小兔崽子,又給我惹事兒!”那男子大步走過來,猛地奪過小女孩兒手中的鑰匙,一腳踢在小女孩兒腿上,“活膩歪了是不是!”
苟日新撞的頭暈眼花,他呲牙嘶吼跑到籠門跟前,緊盯著那鐵鎖,突然伸出爪子探了出去。
女孩痛呼一聲被踢倒在地,卻並沒有哭,只是揉著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那男子掃了一圈籠子裡的流浪貓狗,見沒少幾隻,冷哼一聲看向女孩兒,“老子捉這些貓狗是為了誰啊,你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鐵鎖被利爪勾住,吱呀一轉,苟日新正要將鎖從鎖孔中推出去,那男人竟然猛地轉過頭,一人一貓堪堪對視。
“我靠,這貓還挺聰明!”說罷那男人抬手就要重新上鎖。
苟日新憤怒的的低吼一聲,伸出利爪迅猛的撓過去。男人瞬間縮回手,暴躁的咒罵了一句,隨手從身旁的籠子裡抽出一根鐵棍就要抽向苟日新,身旁的女孩兒突然猛撲上去,抱住男人。
“你個小兔崽子,造反是不是!老子費多大力氣抓的,你知道嗎!”
苟日新見狀急忙繼續推那把鎖,那男人罵罵咧咧,拿著鐵棍直抽在苟日新伸出的爪子上。
一聲尖叫突然傳來,鐵棍砸在鐵鎖和苟日新的爪子上,瞬間血肉模糊。可同時,那鎖也應聲而落。
“我靠!你給我放開!”男人見狀,一把將女孩兒推倒在地,棍子落下的同時,鐵籠的門猛地被撞開。
那隻黑貓嗖的飛身而出,一時摔落在地翻了個跟頭,又慌不擇路猛竄上了牆頭,眨眼間消失不見。院子裡,只留下幾個帶血的腳印。
“孃的!”男人大罵一聲,指著坐倒在地上的女孩,氣的說不出話來。
女孩翻身爬起,逃也似的的跑回了屋子。
苟日新滿身狼狽的逃竄出去,頭也不敢回的往一個方向拼命跑,直到精疲力竭身後不見追逐的人影,才一瘸一拐的停下,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天空中飄散著紛亂的雪花,讓地面變得潮溼泥濘,他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跡,喉嚨裡發出嗚咽。周身疼的像骨折了一樣,又冷又餓,再加上坑坑窪窪又潮溼冰冷的水泥路,讓苟日新寸步難行。
他迷失了方向,站在原地迷茫的望著四周。如今所處的地方不知道是哪兒,周圍漆黑一片,只有幾座低矮的平房。不遠處突然有成排結對的大型貨車呼嘯而過,轟隆隆震的四周如地動山搖般顫抖。苟日新縮起身子,哆哆嗦嗦止不住抖著。
眼前是一條拐著彎的坡路,周圍的氣息冰冷,混雜著刺鼻的汽車尾氣,根本判斷不出該選哪一個方向。若選錯了,可能連今晚都熬不過去。他已經凍的僵硬,腦子失去了判斷的意識。
再等等,等下一輛車來,看他往那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