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客棧內。
申無謂正一邊思考一邊等寧何苦,正等的上火之際,便見有人雙手捧了一杯茶過來,諂媚討好的十分明顯。
他很是受用,睥睨著來人,“怎麼樣,那個黃鼠狼交代沒?”
“交代什麼呀?人都沒找著。”寧何苦答得雲淡風輕。
申無謂抬起頭來,勉強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反問:“他不在,你不會等他,又或是去別的地方找他嗎?”
寧何苦答得順溜:“等不了,也找不到了。”
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徹底惹惱了申無謂,他便冷冷地說起了風涼話:“這世間上還有你找不到的人?只要你想找,人家就算躲到墳墓裡去,你也能掘地三尺將他給挖出來,不是嗎?”
看看,申無謂是多麼的瞭解寧何苦啊!
然寧何苦仍舊八風不動,淡淡的,“他不在了,歸西了,就今兒個中午才死的,新買的棺材剛到,我去晚了一步。”
“……”申無謂驚得直接原地飛起,又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才結舌道:“死死,死了,真的死了?這麼巧!”
寧何苦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微妙的表情,再次強調,“死了,真的死了,就中午才死的,就是這麼巧!由不得你不信。”
申無謂倒吸一口涼氣,想了想又道:“那藥丸子之事呢?你查到什麼了?”
寧何苦由懷中掏出幾顆藥丸來,遞給了申無謂,神情複雜,“的確是他家制的。這幾年,他靠著這味藥丸子,賺的是盆滿砵滿,草屋直接換大宅,一時風光無限啊。”
申無謂接過藥丸拿到鼻孔前嗅了嗅,盯著寧何苦不說話,他便又自覺繼續,“黃鼠狼家中就餘下他的夫人,無兒無女,還有三個幫著製藥的夥計。夥計們說,當年是黃郎中親自去瞧的病,再親自開的藥方,親自配的草藥。到了最後一個工序淬丹時,黃郎中又親自加了另一味神秘的藥物。據說這是他家的祖傳秘方,外人皆不得而知。
然後,這五年來也都是如此延續下來的。他們身為夥計,並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阿芙蓉什麼的,就只知道其中有兩味名貴的高麗紅參和鹿茸,還有黃郎中的獨家秘方。”
申無謂已經冷靜下來了,喃喃自語著:“殺人滅口,太明顯了。”
“可不,太明顯了。”寧何苦附和,“所以,線索斷了,我就閒下來了。那邊有阿海盯著荊宅,暫時也想不到別的事可做。就只能來找你咯。”
“找我有個屁用?我只會治病,不會查案。”申無謂一激怒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但還算是話糙理不糙。
想了想,又死死盯著寧何苦質問:“不對!他被滅口了,那說明我第一次去找他看診時,就被人給盯上了。所以,我們這是暴露了嗎?”
寧何苦咧嘴笑的玩味,且笑得一點都不好看,“老無就是聰明如廝。是滴,他們快速斬斷了所有的線索。”
申無謂腦中快速的分析著他的言語,繼而再次原地飛起,低聲咆哮,“那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廢話,毒煞和他的同夥,說不定已經跑得沒影了?你還我毒煞。”
“還還還,還你就是。”寧何苦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信口開河,還帶著八九分的自信感,申無謂一時被他唬住了,低聲抱怨,“你在荊府也找不到人,現下又沒有別的線索可查,你要拿什麼還我,是海風還是蓮塘村的鹹魚呢?”
寧何苦抖腿保證,“放心,我說還就會還。不過,你要先幫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我保證將毒煞提到你的腳下來。”
他如此自信,倒教申無謂一時無言以對了,沉默一會兒後,他謹慎的道:“何事?”
寧何苦笑臉相迎,“你先給我開一張藥方,是能夠根治清除阿芙蓉之毒的藥方……”
申無謂的臉開始變冷,同時冷聲道:“你小子,從來就不做賠本買賣,是吧?”
寧何苦一派坦蕩磊落之風,“我窮!你是知道的,哪敢再做賠本買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