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朵這個時候反而淡定。
昨天是事發突然,她又受到了攻擊,所以驚惶失措冷靜不下來,但仔細想想,畢竟她自己就是穿越和借屍還魂來的,又還有什麼事不能接受呢?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二狗——不,該叫他陌離了——有小傻子在,完全可以手撕枝條,剩下這半截斷枝有什麼可怕?
她甚至還找了個瓶子把它養了起來。
曲粉看她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不過賽媽媽倒是挺緊張的,直叫著要把那枝條拿去燒掉。
紀小朵沒讓。
“正主都逃了,燒了這截斷枝能有什麼用?”紀小朵護著那個瓶子,“養一養說不定能養活呢。”
賽媽媽本來又驚又懼的,都要被氣笑了,“你還想養活它!再養出個妖怪來怎麼辦?”
“不是有陌離在嘛。大的都不怕,何況小的。”紀小朵道,“再說了,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一擊不中就逃匿無蹤,也不知道會不會再來,與其整天提心吊膽,倒不如用這截枝條引它出來,一次性解決呢。”
賽媽媽還沒適應“二狗”到“陌離”的改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賽媽媽雖然貪財又自私,但是在不妨礙她的利益時,還是挺好說話的。二狗要改個名字也的確不算什麼事。
這青樓裡的人,反正都是賤籍,連姓都不配有,花名改來改去也是常有的。
她只是掃了乖乖站在一邊的少年一眼,嘟噥了一句,“……現在倒是人模狗樣的,連名字都改得這麼文縐縐,叫二狗多順口。”
紀小朵:……
哪有狗!
她家小傻子一點都不狗了好嗎?
但她當然不能和賽媽媽爭這個,只繼續說枝條的事:“媽媽見多識廣,認不認識什麼奇人異士能處理這種事情?”
陌離雖然力氣大,但到底還是呆愣愣的,有些事做了也說不清楚。
她想搞明白那枝條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找專業人士。
紀小朵心裡其實也有幾分忐忑。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鬼,那她這樣的……算什麼?
如果真有那種能抓鬼驅邪降妖除魔的神仙法師,會不會看出什麼異樣除掉她?
但她寧願冒這個險。
紀小朵後來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浴室裡的情形,曲粉明明離窗戶更近,那奇怪的枝條卻沒理她,直奔紀小朵。
明顯就是認定了她。
她覺得那東西不會這麼放棄,但也不知道它下次什麼時候來,從哪裡來,正如她自己的說的,比起一直提心吊膽,總歸還是解決掉比較好。
而她自己……如果真有問題,至少她現在自己有心理準備,總比以後什麼時候突然被人找上門猝不及防的好。
退一萬步講,如果她到時候要被當作孤魂野鬼除掉,至少現在她來這個世界還不算太久,也沒多少牽絆。就像玩遊戲,十級小號被砍總好過辛苦練到九十級卻突然沒了。
賽媽媽卻有點不太情願。
如果她找那種人上門,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她的百花樓出了問題嗎?
紀小朵當然看得出來她在顧慮什麼,便勸道:“雖然那東西現在是隻出現過一次,也只攻擊了我,但如果放任不管,誰能保證它以後不會攻擊別人?只是傷了樓裡的姑娘還好,萬一傷了客人呢?如果它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難道還有道理可講嗎?”
賽媽媽還是有點猶豫。
紀小朵就不得不祭出趙明軒的大旗,“哪怕那東西只是衝我來的,萬一我出了事,或者趙大人問起我怎麼受的傷,難道咱們還能瞞得住嗎?到時照樣會傳出去。還不如我們自己先想辦法解決了,還能掌握一點主動。眼下不如就說我病情有變,另外請些高人來給我看病,也能遮掩一二。”
紀小朵昨天被那枝條捲住小腿在地上拖,身上的確搞出了不少擦傷。最嚴重是小腿上那幾圈勒痕,看起來實在有點可怕。
平常是看不出來,但如果趙明軒來,一脫衣服就藏不住。
賽媽媽這才被她說服,叫過自己的心腹婆子,低聲吩咐她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