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黎國人,在這裡晃盪個什麼?
面對九幽的奚落,江元汐有些疑惑,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天下,我哪裡去不得?”
九幽忽然間停下步子,身上的衣服也從黑色的長裙變成了同德威特一樣的西裝,只是相較之下顯得更秀氣,多了一絲婉約。
九幽打量著這個女孩,再一次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這個本是最忠於黎國的人,可如今,很明顯,她已經不是那個陶紫鳶。
一個全新的江元汐,難道忘記了一切便真的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你想要什麼?你又覺得現在的自己能做什麼?你分得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嗎?這世上的一切你又真的在乎多少?神?你憑什麼為神?你連一個人都不算。”
九幽的言辭犀利,卻讓從來都不入心的江元汐心中一動,彷彿遭受了極大的撞擊,身旁的女人早已經離開,可江元汐卻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自己想要什麼?這世上的一切又有什麼是自己在乎的?又憑什麼為神?自己真的做到了神應該做的事情了嗎?
究竟什麼才是神?
日轉星移,密林中鋪著一層層的厚雪,及膝的裙子也換成了厚厚的冬衣,壁爐旁的江元汐坐在椅子上,雪白色的貓伏在她的腳下。
這或許是在城市外唯一的一點不好,菲洛城裡是有供暖的,德威特以前不怕冷,今年的冬天因為一些事離開了,臨走之前將江元汐和丹尼交給了千代子。
擒風為什麼不見了,德威特沒有說,千代子也沒有說,只是隱約的江元汐可以從他們的猶豫中看出來那件事應該和自己相關。
但無論怎麼樣,她都想不起來。
最近忘記東西的時候越來越多,好在趕上寒假的時候,倒也不至於有什麼事情。
只是,她遲遲無法介懷九幽的那些話。
千代子從外面的風雪中走進房門,看著壁爐前的女孩有些微怔,隨之目光糾結,再三猶豫後還是走向了樓梯的方向。
“你說,什麼是神?神應該做什麼?”江元汐忽然問道,腳下的長樂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覺得這個人的腦子不是很正常。
千代子已經在樓梯上,看了一眼周圍,發現一層裡除了自己和她沒有第三個人了。
這話,便是對自己說的了。
千代子眼眸微動,“曦月一族最不想聽到的除了獵人,便是神。你問我神是什麼?”
江元汐看向她,眼神清明,卻看到的是千代子嘲諷的一笑,“你想去看看菲洛城嗎?”
江元汐微微蹙眉,不知道她問的和千代子回答的有什麼關係。
“好。”
可是她還是隨著千代子出了門,坐在汽車裡到了菲洛城外,車停在城內的街道辦,千代子邀請江元汐下車。
攏了攏身上的皮襖,江元汐走在千代子後面,因為是夜裡,千代子停的地方又不是那種繁華的地段,所以此刻長街上幾乎沒有人,只是越走江元汐的心神愈發的不寧。
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越來越冷,就像是整個人置身於冰窖之中,而她的身上根本沒有這一層皮襖。
胃裡空空,好像是幾天已經沒有吃過飯了,時而會覺得身體的某一個部位痛的極了,冷汗直流。
“咳咳!”
江元汐終於撐不住跪在了雪地上,眼前一花天玄地轉,眼淚嘩的一下流淌出來,猝不及防,卻又並非她的本意。而是真的太痛了。
“你怎麼了。”千代子有些好奇,試探著問,然而當她看到女孩忽然間跪在地上,並如此痛苦的樣子,實在是令人震驚。
“好冷,好痛!”
“好冷!”
“好痛!”
“……”
江元汐一遍遍的重複著,眼淚不停地流下,千代子怔怔的看著她,雖然她再畏冷,可這痛又從何來?
她無法給予這個女孩溫暖,因為她的血都是冷的,只能看著她承受這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邊的高樓之中一戶戶接連的熄了燈,只有街邊昏黃的路燈安靜的陪伴著照亮著依舊不斷從天而降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