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氣勢囂張的侍衛此刻恭恭敬敬的面對著從外面走進的玄衣女子,自從上一任的都尉離開後,這位新的都尉越來越不像人了。
不像人並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很多的行為更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就連那些提司們也忍不住感慨,現在的都尉近乎似妖,似仙,似鬼魅,唯獨不似人。
就像是一夜之間解開了封印,變成了另一個人,殺伐果決,謀劃似妖。越來越讓人覺得恐懼。
可偏偏這位又好說話的驚人,比任何一位提司都要更平易近人。
眉目清冷的女子眼中迷離醉意,卻無人敢抬頭去看,去覬覦,一直到她身後的漂浮在空中的水鏈進了門,一直跟在陶紫鳶身後的女婢才看向外面那個痴傻了一般的人喊道,“發什麼呆呢?要在外面過夜不成?這林間湖水裡可有不少的猛獸,小心晚上跑出來吃了你都不剩下骨頭!”
說著文秀轉身進了門就要人關門,旁邊的的護衛自然知道這女婢是在唬人的,雖然作勢關門,手下也有數。
“哎呦餵我的姑奶奶,您手下留情啊,等等我!”
直到看著外面的年輕人連跑帶喊的進了門,兩個人的手下才真正的利落的關上了門。
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聽到一聲哨聲後悄然隱匿。
惜南進了門跟在那女婢後面,一直聒噪個沒完,一會兒問,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
“姑娘可曾婚配了嗎?”
“……”
“姑娘,我那兄弟怎麼沒影了?天上看不見了啊!”
“……”
“姑娘有沒有去過南塘,若是去過,可曾去過南塘最有名的如意胭脂鋪,那裡面的胭脂塗在女子的臉上可俏了,若是沒去過,那可一定要去一趟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呢。”
說著惜南不禁自嘲出聲,
“說不定什麼時候戰事再起,什麼都沒了,連飯都吃不起,哪裡還顧得上胭脂?”
文秀的定力也是不同一般的,有些是出身經歷的原因,也有些是跟著陶紫鳶以後耳濡目染的緣故,所以這種聒噪並不能讓她心亂。想著把人領到斷秋崖就算了,卻不曾想聽到少年自嘲的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她停了,不知道往哪去的惜南也跟著停了下來,只是一味地笑著,看著不算絕頂漂亮,卻也是中等姿色的文秀。
可偏生那眼中沒有下流的想法,反而乾淨的很,唯獨能有一絲的情緒就是疑惑帶著些氣惱看不到他兄弟的影子。
文秀平靜道,“你的兄弟被夫人帶到了永珍閣,左右不會害他就是了。至於你方才說的那些戰事再起的話,你最好記住了,不要再說了,小心被割了舌頭連累我家夫人。”
動不動就是割了舌頭,吃的骨頭都不剩,惜南不由得在心中咂舌這女子面色不變的說著這樣狠毒的話。
不過卻也些微的放心了行修的安危,面上嘿嘿笑著,也不惱文秀的冷漠威脅,道,“你家夫人那樣的人物,怎麼會被輕易連累。”
文秀微微訝異,打量著這個嘿嘿傻笑的胖子,這話裡似有話,而且在暗示著什麼。
良久後,文秀收回目光,淡淡道了一句,“走吧,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