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鳶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兩個人的交情,雖然仍舊在互相吐槽,可字字句句都是相逢的激動。
陶紫鳶在陳堔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激動,當即也跟著釋懷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風波亭提司的位置和風波亭的都尉夫人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一個是屬臣,另一個是領袖。
屬臣好做,她想撒手就可以撒手,可夫人卻是需要她承擔一些義務和職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部門。
即便陳堔幾次告訴過自己,不必那麼大壓力,他雖然是皇帝近使,卻也不是那些正經的朝廷命官,沒有那麼多的拘束。
饒是如此,陶紫鳶依舊免不了時時小心一些,不能讓人捉了大處去說。
漱芳齋裡,三個人剛進門便被掌櫃請進了上房,而且很熟絡的樣子,看樣子這兩個人沒少來這。
只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陶紫鳶。
剛開始陶紫鳶還怕自己打擾了兩個人,酒過三巡之後,她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原來看上去清心寡慾的凌源也會有得理不饒人的時候,也會在喝酒的時候扯去那些平日裡的偽裝,也會不厚道的揭著朋友的短。
“桃子,我跟你講啊,他剛進風波亭的時候,還是一個愣頭青,你沒看見啊,當時風波亭那麼多人幾乎一半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傻子。”
凌源喝的不多,卻是極開心的樣子,暢所欲言道,勾起了陶紫鳶的興致,看了一眼旁邊依舊很冷靜的陳堔,後者只是彎唇一笑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阻止凌源繼續說下去。
“怎麼會是傻子?”
陶紫鳶看著陳堔可不像是那種人,就算再年輕……
“哈哈!”凌源得意至極,接著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剛進風波亭的時候他就是那樣一副冷麵孔,可是啊,這小子剛進風波亭的時候可是個熱心腸。有一次把老燕辛辛苦苦抓緊來的囚犯給放了。為這事老燕還告了他一狀!”
陶紫鳶恍然大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堔,後者在桌子下面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裡面,
“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啊。”
陶紫鳶輕聲笑著,凌源一件件的數落著陳堔的趣事,逐漸的那個人的面孔就在自己的眼前鮮活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稱呼我一聲凌大哥,大哥也自作主張的做一回你的孃家人,這小子面冷心熱,是個值得託付的人,若非如此,當初我會也不會縱著他求那一紙婚書。”
陶紫鳶聽的有些眼熱,她看到了一份赤子之心擺在自己的面前,令她動容的是凌源和陳堔之間的情意。
幾杯過後,凌源喝的有些微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窗邊,舉杯邀明月,道,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那目光中的哀愁和情絲讓陶紫鳶有些意外,沒想到凌源這樣的人也有讓他心動思念的人。
不知道了過了多久,陳堔和凌源你一杯我一杯的都把自己灌醉了,只是凌源趴在了桌子上,陳堔卻還清醒一些,看著凌源笑了笑,
“不用管他,我們走吧。”
陶紫鳶起初還覺得就這麼走了有些不妥,後來出門的時候她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忽然間明白了陳堔的意思,扶著陳堔出了門。
到了外面的長街上,月明星稀,走了幾步陳堔的酒意也醒了許多,握著陶紫鳶的手緊緊的似乎生怕錯過了一般。
“他明明沒醉的那麼厲害,怎麼偏要做出那樣的一副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