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可在李相卿的身上,陶紫鳶沒有看到得意之色,依舊和從前一般,不顯山不露水的讓人琢磨不透。
“我就不怕我到陛下面前告陳珂的狀?”陶紫鳶冷眼看著他,對於一個利用自己洗脫罪名的人,她沒什麼好感,連最起碼得敷衍都不願意。
李相卿笑了笑,“你不是多事的人,我也不是。”
陶紫鳶白了他一眼,準備走開,可那人卻擋住了自己的路,自己向右,他便向右,自己向左,他便向左。
陶紫鳶索性轉過身,他卻一直跟在身後,這個時候陶紫鳶突然間覺得疾行是一項極為不錯的能力。
一直到了韓記,陶紫鳶到樓上的廂房,門一關正準備將人關在外面,李相卿卻是快了她一步一手擋住了門邊,
“對不起,蕭寒的死,我很抱歉。”
陶紫鳶微怔,有片刻的神傷,看向他失意愧疚的面龐,看得出是真的愧疚,真的抱歉,可是……
“有些事不需要對別人講。更何況,你的抱歉不應該是對我說。”
說著陶紫鳶要關門,卻聽他似無力的哀求著一般,
“能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嗎?”
“不可以。”陶紫鳶果斷的拒絕,眸光冷冽,
“二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您是有家室的人,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二公子的路不是一條,所以,二公子您請便吧……啊……”
陶紫鳶驚詫出聲,因為那雙眼睛流下的眼淚,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溼溼的,卻還是有著溫熱的感覺。卻彷彿灼燒著手背上的面板一般,讓她無所適從。
那晶瑩剔透的,美麗而又璀璨的寶石一般的東西,晃得她不敢去看。
“喝……喝點酒吧,我心情也不好。”
陶紫鳶提議道。
李相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身到了樓下找了一張桌子要了些酒菜,陶紫鳶長嘆了一口氣,關上房門,也隨著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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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斤的白酒,再加上四盤小菜,當然其中還有陶紫鳶自己打上來的螃蟹和鯉魚,陶紫鳶只喝了半斤的白酒,便已經醉的糊塗起來,而那人彷彿千杯不醉的酒仙在世一般,竟然還清醒的很。
酒量這種事情,她已經很努力的去練習了,可如今也只是勉勉強強的半斤而已。
回想起來,好像除了伽羅給自己的能力,其他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出挑的地方。
相貌不出挑,家世也不怎麼好,就連在宮裡就算她戰戰兢兢還是及不上樑冬一半的精明,朝堂上的事她看不透,民間的人她也讀不懂,說是廢柴也絲毫不為過了。
“可偏偏,為什麼你要找上我呢?李二公子,你說你要能力有能力,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的正妻寧肯負了天下人也絕不會負你,更是對你痴心一片,論地位,你是東陽郡炙手可熱的人物。論心機,沒有人比的過你,你說你,為什麼非要來跟我……喝酒呢?”
藉著酒勁,陶紫鳶平日裡繃著的那根神經也鬆了下來,一些平日裡不會問的,不敢問的,都宣之於口。
三巡酒過,眼前的人已經微醉,李相卿自然看得出,可他是喝的越多,腦子裡便越清醒,他的眼神在陶紫鳶看來是一種悲傷的,剋制的,雖然陶紫鳶不知道他到底在忌憚什麼,悲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