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日落西山,夕陽晚照下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指拿來了陶紫鳶眼前的棋譜,
“用膳吧,之後你該去陛下那邊了。”
太子蕭寒將棋譜放在了一邊的桌上,隨即便有東宮的侍女端了飯菜上來。
陶紫鳶剛拿起筷子,突然間發覺這菜式有些眼熟。
“陳堔送來的食譜,以後你的一日三餐在東宮。”蕭寒解釋道,
“我出去一趟,一會兒不認路的話讓小單子帶你去未央宮。”
大殿內唯一一個內侍朝自己露出了笑容,大概就是蕭寒所說的小單子了。
陶紫鳶目送著蕭寒的離開,匆匆用過了晚膳便去往了未央宮,畢竟御前伺候怠慢不得。
好在趕回未央宮的時候皇帝還沒有用完晚膳,陶紫鳶在外面等著傳宣,不多時梁公公便將自己叫了進去。
而這一次陶紫鳶才稍稍的窺測天顏,鬢髮皆白的老人卻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感覺,不怒自威,即便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也足夠讓人心生畏懼。
“看夠了嗎?”皇帝問,陶紫鳶連忙低下頭卻也注意到他根本沒有睜眼。
“臣知罪。”
“哪來那麼多罪?”皇帝大袖一揮,有那麼一瞬間陶紫鳶覺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走到他所指的位置,陶紫鳶拿起了桌案上的奏章,雖然她也認得一些字,卻也不是多麼博學,生怕遇到生僻的,不認識的字,那可真是……沒法交差了。
“東陽郡守奏呈皇帝陛下,今臘月十六日,東陽去歲課績整理結束,賦稅已於十六日運往燕都,東陽郡民安居,歌頌我朝天子恩德,祈祝陛下千秋聖安。”
好在這個東陽郡守的摺子也沒有多難,陶紫鳶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卻依舊膽戰心驚。
“東陽郡,在我朝南邊,乃富庶之處,東陽郡守陳珂這個人雖然迂腐了一些,有些書生意氣,但是為官卻有一番手段,東陽這樣的賦稅重地,就是需要這樣的能人才行。批一個,閱,然後給他發回去。”
皇帝說話的功夫,陶紫鳶看了看周圍似乎沒有第二個人了。
“別看了,就是你。”
陶紫鳶:“……”
猶豫再三後,陶紫鳶還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一個歪歪扭扭的“閱”字寫在整齊漂亮的書法字型之後,怎麼看怎麼不入眼啊。
陶紫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糾結自己的字時,皇帝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看了一眼她那一言難盡的字跡,不過卻依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豪邁的揮了揮手,
“下一個。”
“諾。”
陶紫鳶拿起下一本奏摺,幾乎擺滿了一整個書案的奏章,每一摞都有十幾本的厚度,這個夜晚註定了不會那麼清閒。
而事實正是如此,一直到了子時,陶紫鳶讀完了手裡的最後一本請安的摺子,寫下了最後一個閱字,帝王卻在不知何時悄然入睡。
陶紫鳶走到門口喚著門外的梁公公,後者進了大殿拿了一層毯子蓋在了帝王的身上。
“姑娘去休息吧,明兒早朝後過來便可。”
梁公公說。
“好。”
陶紫鳶離開了未央宮,在侍者的引導下去往蘅蕪院,她這時才發現原來在未央宮正後方的小路徑直走便到了蘅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