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院。”
乾淨但是荒無人煙的院落前陶紫鳶努力的辨別著上面已經有些不清楚的漢字。
“已經荒蕪了很多年的地方了,用來習武正合適。”
陳堔一邊說一邊帶著陶紫鳶參觀起院子來,除了簡陋一點,從整體上來說,這個地方還是比較舒適的。
“這是我的屋子嗎?”陶紫鳶指著其中一間已經佈置好的屋子問。
“不是,這是我的。”
陳堔看了她一眼說。
“啊?”陶紫鳶震驚不已,皇宮大內難道還能有外男居住嗎?就算她再不懂規矩,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別人去說的。
陳堔一邊帶她在小院裡指認各個屋子一邊說道,
“沒事的時候我住東宮,有事可以去那邊找我,不在的話就找個人去風波亭傳話,除了緊急的事情,也就是你掉腦袋的事情發生,其他的不要麻煩我。如果你覺得我會對宮裡的訊息一點兒都不清楚,那你大可以試一試,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
“一次之後呢?”陶紫鳶問。
陳堔停下來,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差一點便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孩,
“一次之後,就算是陛下要砍你的頭,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我都不會再管你。”
陶紫鳶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他哪裡有些怪怪的,下一瞬突然反應過來,
“都尉大人今天的話似乎很多啊。”
陳堔嫌棄的目光一掃而過,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時候都需要講太多的話,有些廢話只會浪費生命,與其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花費太多的口舌,我更喜歡在東宮靜靜地享受著安逸的下午茶時光,畢竟,不是誰都需要別人注視的目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別人的注視?”陶紫鳶問,拉著他的衣袖,阻止他離開的舉動。
“難道不是嗎?你的童年經歷導致你比一般的人更加缺少親情,所以你渴望有人可以關注你,可以照顧你,注視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一個正常智力的人會對剛剛相識的人毫無防備嗎?”
說著陳堔反抓住陶紫鳶的手腕,亮出了昨夜衛卿儀相送的鐲子,
“燕都是沒有那麼可怕,但那是對於富貴安樂窩裡的人而言的,你覺得自己是風波亭的提司很了不起嗎?唐夕沒帶你去見其他的提司嗎?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輕鬆的將你解決掉,即便是隻會治癒術的古伊,因為她有腦子,不會輕信別人的話!”
即便依舊是面無表情,可陶紫鳶感覺得到他的激動,
看著手上的鐲子她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名堂,但是陳堔的樣子著實是嚇到了她,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能收。”
陳堔嘲諷道,“我給你的銀票你不要,非要收下別人的東西?知道為什麼皇帝陛下會提起李相卿嗎?因為這塊玉是陛下賜給李相卿的,現在明白了嗎?
糊里糊塗的成了人家的人,現在你就是想洗也洗不清和李家的關係了,從此後可以跟著你的二公子同生共死了,恭喜你啊陶提司,滿意了,高興了?”
寒風過境,總是會猝不及防的刺激著人體承受的底線,陶紫鳶感覺很冷,因為風,也許是因為陳堔的話。
她感覺自己被算計了,想要撇清的關係,卻像是緊貼在胸前一樣,撕不掉,而且正在一步步向深處腐蝕。
李相卿就是那劑毒藥。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沒有想到那麼多,即便是陛下問,我也會如實去說。”
陶紫鳶說道,儘管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解釋無力且蒼白。
耳邊一聲嘆息,卻是陳堔長舒了一口氣,“有所畏懼,在這宮裡,你的手可以伸向任何地方,但是要知道什麼地方是禁區。你覺得陛下會看不破李相卿的小計倆嗎?別成了人家成功路上的磨刀石,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