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麟堂,燕都西市鬧市中的茶館,環境清幽雅緻,也有賣藝的琴女彈著一手好的琵琶,古琴。
琴聲如高山流水,似春日冰雪消融後的溪流涓涓,在這喧鬧的市集中成了一股清流。至少比那些酸腐的文人清流好了許多。
陶紫鳶看著完全不受影響的李相卿,有些微怔,不過轉念一想,以他的心思面不改色不是什麼難事,總之一來二去的二人之間的尷尬倒是沒了。
只不過,這種針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痛不癢的讓人不是很舒服啊。
“那不是燕都令嗎?他抓那伶倌兒做什麼?不過說起來那伶倌倒是有幾分面善啊。”
衛卿儀疑惑出聲,搖頭嘖嘖稱奇,卻也沒有出門打擾燕都令辦案。
只不過話音剛落陶紫鳶便覺得有些不自在,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目光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
就連李相卿也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眼中含笑的品著茶。
忽然間聞得外面的一陣吵鬧喧譁,陶紫鳶也疑惑的注意起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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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府查案,孫老闆,你這是做什麼?”
年輕的燕都令氣勢洶洶而來,對於擋在面前的老闆很不滿意。
孫老闆討好道,“燕都令查案,小民自然是要極力配合的,只不過……這女子常年在此彈曲,不知何處觸犯了我朝法令?如此一來倒也好對客交代。”
輕輕一瞥,輕蔑之意盡顯,燕都令彎起了唇角,擺弄著手裡的核桃,磋磨作響,
“什麼時候燕都府辦案也需要向孫老闆交代了?真是……笑話!”
說話間揮了揮手,“把人帶走!”
緊接著身後的燕都府衛兵便衝了上來,一陣乒乓作響,陶紫鳶看著不知道怎麼溜到腳下的黑石珠子,俯身撿了起來。
“二公子打算袖手旁觀嗎?”
陶紫鳶琢磨著手裡的珠子,眼角的餘光裡那人面色不改,淡淡道,
“燕都令辦案,於情於理都沒有阻止人家的道理。”
“是嗎?”陶紫鳶輕笑出聲,“燕都令辦案,本是無錯的,可這世道多的是橫行霸道的官。”
李相卿沉吟片刻,看了一眼旁邊的陶紫鳶,“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縱使有橫行霸道的官,但也有不分是非的民,水至清則無魚,人間若是無塵,還叫人間嗎?”
“所以二公子的意思是,順其自然?即便那女子真的是無辜的?”
李相卿看著她,就像是看見了以前的自己,對這裡的不公看不過,忍不下,可又能如何呢?
殊不知沒了現在的燕都令,還會有下一個更囂張跋扈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屆時怕是會更加的民不聊生。
只是這些話,他是不會這個時候對陶紫鳶講的。
“有些事總是要自己去試一試才知道結果的,陶提司既然要插手救人,何必來問我這許多?”李相卿說著淡然一笑。
聞言陶紫鳶沒有出聲,只是稍等了片刻,“二公子誤會了,不是我要插手,而是外面有人要救人。”
話音剛落,外面的喧鬧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唏噓之音和燕都令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