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鳶看了一眼門口的陳堔,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默的披上了外衣,從陳堔的旁邊途徑,朝著旁邊的房間走過去。
只是有些匆忙的步伐還是暴露了她心中的慌亂。
她對死亡的恐懼依舊難以克服,這是那一場火海留給她的禮物。
整齊的黑色錦衣胸口的銀絲在燭光下燁燁生輝,十幾個人站在房間的內外,攔下了想要進門的陶紫鳶。
“讓她進去。”陳堔道。
明晃晃的利刃一柄柄被收起,陶紫鳶得以見到那具躺在地上的屍體,還是不由得心中一緊,眼前一陣眩暈,扶著旁邊的門框陶紫鳶緩步走了過去。
鮮紅的花瓣在身下綻放,脖頸處仍舊流淌著溫熱的血,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同自己講,卻已然沒有了機會。
她同自己沒有太多的情分,只是昨天被陳堔派給負責一路上照顧自己的人。沒有任何背景,自小開始便被四處販賣。這樣一個可憐而又弱小的女孩唯一死去的原因,就是她進入了風波亭,到了自己的身邊。
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但袖子下面的手卻在顫抖,陶紫鳶惋惜這樣一個如花的生命,同時也在想,兇手是誰。
顫抖的手撫上少女的額頭,與其依仗那些靠不住的官府,她還是更喜歡自己動手。
“迷迷之夜,離海之畔,死亡之神,請給予我方向。”
輕聲呢喃著咒語,閉上眼,內心無比真誠的祈求著力量。
在其他人眼中她似乎在對死者說著什麼,但在此刻,她看到了那個人拿起劍匆忙的奪去女子生命的醜陋面孔。
一張,並不算陌生的樣子。
原來是他啊。
陶紫鳶伸手替她合上了眼睛,輕聲道,“解脫了也好,下輩子做個人上人。”
轉過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陳堔探尋的目光,那眼中的興奮,似乎發現了什麼。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瞞不過這個人,陳堔,一個極為神秘的人,即便大多數的未知看上去都隱藏在都尉這個位置後面,但陶紫鳶感覺到這個人還有更多的秘密。
她沒有想著瞞過陳堔,也明白要因為一個侍女動一個風波亭的護衛陳堔是不會答應的。
不過,她不急。
她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
她有的是時間,無論這是風波亭內部的挑釁還是其他人的無意之失,相逢一場,她都會讓那個人到另一個世界向少女謝罪。
“都尉大人在此,一定會將殺害小宜姐姐的兇手繩之以法的,對吧?”
陶紫鳶問道,內心卻對此毫無期盼,因為他們都是清楚真相的人。
說是故意的嘲諷也好,奚落也罷,她總是想要這樣,似乎才可以表明自己心中的怨懟,才能讓他感受得到死去之人的無辜和控訴。
但一切都是如此的蒼白,就像是那柄躲在劍鞘裡面的兵刃,即便還沒來得及擦乾淨上面的鮮血,卻不會有人去揭穿。
她突然覺得這夜好冷,冷的即便是躲在房間縮在被子裡依舊覺得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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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是陳堔叫醒的自己,經過旁邊的房間時,陶紫鳶向裡看了一眼,已經打掃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