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心跳加速,腦海裡全是自己脖子可怕的模樣。
心中無法擺脫的慌亂,洶湧而至。
她匆忙去找手機,撥通祁修澤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通,祁修澤聲音沙啞,像是還沒從醉酒中清醒。
他一個勁地說著抱歉的話。
“小雲,昨晚……我喝多了……”他語速很慢,咬文嚼字很清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祝你和徐清聿…幸福…”
雲聽攥緊手機,額頭沁出細汗,“修澤,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修澤口齒不清回答:“小雲,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我們還是朋友嗎?”
雲聽抬手捂住臉,掌心冰涼,“修澤,我們…還發生什麼別…的嗎?”
“沒…有。”說完,祁修澤結束通話電話。
雲聽浸濕毛巾,狠狠擦了幾下吻痕,吻痕沒有消失,連帶周圍一圈面板也紅了。
“怎麼辦…”
和徐清聿約定的時間越發接近,雲聽頭疼不已。
心底不斷滋生出一種無法擺脫的負罪感和焦慮感。
同時,理智告訴她,徐清聿不會在意。
既然他不在意這些,她為什麼要在意?
雲聽盡可能忽視內心的背德感:“反正徐清聿不在乎,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說什麼。”
她迅速收拾好情緒,打車趕回家。
一進門,就沖向臥室,洗漱完從衣櫃裡挑出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將脖子上的痕跡藏得嚴嚴實實。
接著換上一條過膝的裙子,又匆忙上了一個淡妝,抹了點口紅,走出家門。
民政局外。
熱鬧得像冬日集市。
大門兩側的花壇已經被踩出了一些痕跡,盛開的冬青依舊生機勃勃。
旁邊的小吃攤生意興隆,熱騰騰的關東煮和烤地瓜的香氣飄散開來,整個入口充滿了煙火氣息。
早晨的寒風雖冷,也擋不住一對對情侶滿懷喜悅的腳步。
幾對新人站在臺階上合影,旁邊的朋友舉起手機,不斷調整角度,為他們拍照,笑聲此起彼伏。
還有些家庭成員跟在新人後面,拎著大包小包的喜糖和禮物袋,一邊叮囑新人多穿點衣服,一邊掏出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相比於臉上洋溢幸福的新人,徐清聿和雲聽站在人群中像一對陌生人。
沒有牽手,沒有交流,氣氛沉靜得像冬日裡的一潭冷水,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人群的喧囂與他們無關,他們站在臺階一側,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如兩個臨時拼湊在一起的陌生人,勉強組成一對夫妻。
雲聽低頭整理高領毛衣的衣擺,掩飾內心的心虛。
徐清聿低頭看了眼腕錶,平淡地說:“時間快到了,進去吧。”
雲聽是有點失望的。
說不上來很多,有一點兒。
徐清聿對結婚這件事,和他處理一樁例行公事沒什麼區別,也許還沒有他一場手術來得重要。
事實上,這場婚姻本來也確實如此。
沒有喜歡,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