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顏的表情變得奇怪,遲疑了一瞬,才回答:“他說……讓您醒來後不要著急,稍作休息。”
瑾瀾公館的服務生無一不是精挑細選,每一位都經過嚴格培訓,除了外貌和禮儀,其中最重要的一條要求就是不可直視客人。
無論是商界名流還是娛樂明星,酒店要求員工時刻保持分寸感,避免大肆宣揚任何人的隱私。
章顏恪守規定,只在接待的瞬間匆匆瞥過那位先生。
他的身影高大挺拔,黑色大衣剪裁得體,舉手投足間散發一種讓人不自覺想退開的威嚴感。
即使只是一瞬間的記憶,章顏仍能清晰回想起。
作為瑾瀾公館的前臺,她已經工作了五年,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
無論是穿著昂貴西裝的商務人士,還是身著隨意藝術裝扮的藝術家,她都有自己的判斷方式。
商務人士的西裝總是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腕上的名貴手錶彰顯身份;藝術家們大多隨性而舒適,鞋子上時常沾染著顏料;娛樂圈的明星則幾乎是墨鏡和口罩的標配,低調而不失魅力。
那位先生不像商務人士,他沒有商務人士匆忙的節奏感。
模特?倒是有可能。
他的身材比例和氣質的確絕佳,足以成為攝影機下的寵兒。
總之不可能是老師,不可能是醫生。
他的壓迫感太強,學生見了他恐怕會直接哭出來,病人更別提,緊張得估計血壓都飆升。
那位先生離開前,向她交代了幾句。
章顏看到他的右手從大衣口袋裡抽出,遞上一張vip卡。
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指骨分明修長,上面有一個明顯的牙印,傷口周圍泛紅,有血跡滲出。
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章顏道:“小姐,先生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告訴我。”
…
“好的,謝謝。”
雲聽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的身體沒有不適,衣服也完整,想來想去,只可能是祁修澤。
簡短道謝後,她關上房門,轉身快步走向衛生間。
今天她要和徐清聿去領證。
婚禮來得匆忙,徐清聿忙得抽不出時間,領證只能在結婚前兩天。
時間迫在眉睫,讓她沒有時間再細想。
雲聽用力閉了閉眼,懊惱地嘆了一口氣。
喝酒誤事,她差一點錯過時間。幸好,祁修澤找人提醒她;幸好,她和徐清聿說她會自己去民政局。
雲聽推開門,走到鏡子前,準備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當她的目光落在鏡子時,不由得瞠目結舌,臉上的表情凍結在了這一霎那。
鏡子裡的她,脖子上布滿深紅色的吻痕,顏色鮮豔,分佈密集,從耳後開始,逐漸蔓延至鎖骨,深淺不一,令人心悸。
嘴巴也腫得厲害,紅腫的邊緣明顯,昭示著昨晚的荒唐和沖動。
她被人親了?
不,不是親,是強吻。
她被人強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