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臥室裡,宋綰斟字酌句的看著當年422貪汙受賄案件的始末,想從裡面找出一點可能的破綻,但案件裡面的東西太過籠統。
只說明瞭這個案件的始末,是關於當時海城最大的一個製藥廠的案件。
二十四年前,有人爆出,製藥廠利用職務之便,從藥品中提取大量的麻黃鹼,可待因等藥物進行人工化學合成,成為海城最大的禁品研發地,每年的製毒量到達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一個製藥廠的形成,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這樣大的一個工廠,能夠在海城屹立這麼多年,其中的關係自然也是盤根錯節。
一個打著製藥廠的毒窟能平安那麼多年,背後必定有巨大的利益鏈,一旦被爆出來,撼動的根本就不單單是一個製藥廠,半個海城的上層領導都脫不了干係。
這起案件當時鬧得很大,由於製藥的特殊性,各個科室都是分隔開來,除了極少數的人,就連裡面的員工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參與制毒工序。
得知訊息,各個部門都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這起案件當時已經有人秘密查了快一年,正要找出幕後那隻操控的手的時候,周自榮卻突然出了事。
而與此同時,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證據,都指向了這個當時在海城身居要職的要員。
他的職位並不高,但是實權很大。
周自榮出事後,這個案件也匆匆結案,而周自榮的家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說是說周自榮家裡的老人是被一個有著吸毒史的人入室搶劫給殺了,可明眼人誰都知道,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宋綰幾乎把裡面的每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覺得哪裡都是疑點,卻不知道從哪裡查起。
宋綰沉沉的呼吸,感覺整顆心都快要透不過氣來。
陸薄川在書房抽了整整一支菸,才回到臥室,回到臥室的時候,宋綰正站在窗邊,資料她已經全部鎖了起來。
陸薄川黑眸沉沉的看著宋綰,他剛剛用手機搜尋了一下關於422案件的始末,網上著墨不多,只說查處了一個製藥廠,查獲藥品多少噸,價值多少錢,而周自榮貪汙受賄多少錢。
但僅僅這麼幾個資訊,他就知道,這件事到底影響有多大,宋綰和周自榮八竿子打不著一個塊兒去,為什麼會查周自榮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年周自榮出事,家裡人也全部都相繼出了事,而且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宋綰才一歲左右,和周家根本不認識,她是怎麼知道周自榮這個人的?
陸薄川想到宋綰找鍾友良是有事相求,但確確實實沒想到,宋綰會找他問這件事。
陸薄川壓下心裡的情緒,走過去攔腰將宋綰抱起,往床邊走,宋綰一愣,陸薄川薄唇輕掀:“這麼晚不睡覺站在這裡做什麼?”
宋綰心裡煩悶得不行,陸薄川心裡有些猜測,但他也不確定,他問:“你今天去找鍾友良,是為了什麼事情?”
宋綰垂下眼睫,道:“沒什麼,我就過去看看,很久沒去看他了。”
陸薄川的目光冷了下來,宋綰到底還是怕他,她道:“我明天要去一趟B市。”
她算了算日子,等她從B市回來,他和夏清和的婚禮應該也已經舉行完了。
“讓別人去。”陸薄川有些鬱積,他道:“綰綰,這個時候,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去B市。”
宋綰咬了一下唇,她真的是被這些事情弄得很煩躁了,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而且她的病也還沒好,當初剛剛有點緩解的時候,周竟出了事,她就把藥給停了。
宋綰壓著脾氣:“我就去交個材料,陸薄川,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哪裡都不去,我還要開公司,我也不可能永遠都靠著你給我東西,說實話,你給我的東西,我其實一個也不敢接。”
她沒有安全感,哪怕陸薄川帶她去拿了B市的那塊地,可錢沒有到手,她也同樣不覺得安全。
畢竟地拿到手,她是不可能承建的,她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團隊,只能轉手,可轉手也得找關係,到時候陸薄川把她的關係一砍,那她就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花幾億拿一塊廢地,她可能直接就瘋了。
無論是A區那塊地,還是宏昌市那塊地,亦或是陸薄川給宋綰的那張卡,都把宋綰給弄怕了。
那種怕讓她幾乎得了應激反應,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沒有辦法理解的。
陸薄川都被她氣笑了,薄唇嘲諷嗤笑一聲:“我給你的你不敢接,你找季慎年拿倒是挺痛快?”
宋綰知道他說的是當初宋顯章出事,她主動找季慎年幫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