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恭親王府慘遭盜賊入府,恭親王被殺,世子夫人被擄走的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朝野。
夜朗一身素白,眼睛通紅,跪在夜澈面前:“皇上,請您派人徹查,還恭親王府一個公道。”
“你可曾想過入鐵家軍?”
夜澈沒有接夜朗的話,而是問起恭親王先前進宮所求之事。
夜朗明顯一愣,跪著直起身子看向夜澈:“我父王他進宮跟皇上說了這事?他那天跟我說男兒志在四方,希望我能進入鐵家軍接受錘鍊,可我習慣了京城的安逸,和他起了幾句爭執,這些日子,我多半留在城西別院。如今想來,是我太不孝了,皇上,待安葬好父王,可否安排我到鐵家軍去?”
夜澈唇角微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昨夜玄王府遇襲,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誰?”
一絲不安在夜朗心中滋生,他開始感覺威壓自空中向自己挾逼。
“東旭通緝犯,雲家大小姐雲清,哦,還可以加一個稱謂,恭親王府世子夫人。如今她在大牢裡,正準備押往東旭,你可要見她一面。”
夜澈明黃衣袖輕甩,雙手負在後,唇邊譏誚越發明顯。
夜朗想為雲清辯解一二,他望著夜澈,他想說雲清不是雲若清,可他的嘴巴嚅囁良久,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可知你父王死於誰手?”
夜澈似乎沒看見夜朗越發蒼白的神色,眸裡厲光直逼向他。
“不,不可能,她沒理由殺他。”
夜朗幾乎癱坐在地,他不願承認自己的愚蠢,早在和雲清相識之前,就已落入她的算計之中。
自母妃告訴他,仙凰公主說雲若清便是東旭逃妃雲清,他就開始和她疏遠。
他曾試過問她,她是不是雲清,可她雙眼噙淚,孤立無助偏又堅強地挺直身姿:“成親那晚的事,旁人不知,你也不知麼?你怎可懷疑清兒?”
他雖心有隔應,卻也不忍再問她,雖然那晚自己喝醉了,可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夜澈看著受打擊般的夜朗,繼續在他面前抽絲剝繭,讓他看清雲清的真面目:
“昨夜進入恭親王府的並非盜賊,而是朕的暗衛。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事,一人被王府弓弩手所殺,另一個被毒箭所傷。”
“恭親王府沒有弓弩手,不,一定是搞錯了。”夜朗痛苦地抱著頭跪坐在地。
“王府沒有,不代表和銅麵人勾結的世子夫人沒有。此事,你自可親自去問她。”
夜澈不再看夜朗慘白的臉,負手而去,腳步沉穩從容。
良久,夜朗從地上爬起,發狂般要奔出王府,卻被管家帶人攔住帶到了他母妃面前。
恭親王妃一身素白,本紅潤豐腴的她,如今卻臉色蒼白,雙唇泛著青黑。
“母妃,孩兒只不過幾日未歸,您怎變這樣了?是她,是她做的麼?”
夜朗扶著恭親王妃,心底震驚而憤怒。
“朗兒,雲清她便是條毒蛇,你莫要再去看她,母妃不願你再被受她矇蔽。你父王死了便死了,這是他貪花扒灰應有的下場,母妃只不過無意撞見他們,他便任由雲清以毒逼我緘口。”
恭親王妃雙眸赤紅,像是燃燒著什麼東西,太陽穴旁一道青筋暴起。
雲朗鬆開手,直盯著他的母妃,臉色驟然大變,連連倒退,發出受傷的獅子般的怒吼聲:“我要去殺了雲清這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