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天也忙說:“是啊是啊,工人盼高產,農民盼豐收嘛!”
馬曉梅卻又很不滿意地說:“這烈日當空照,身體要烤焦。
那些農民們也不怕太陽曬,還高興的又是唱歌又是唱戲的,嘁,瞎哼樂個啥呀?”
李中秋說:“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她有些不耐煩地“唰唰”地割了一把摔在地上,瞪著眼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李中秋看不慣她肆意糟踐莊稼,嚴肅地批評馬曉梅道:“對農民們來說,哪有比豐收更令人值得高興嘞?
農民朋友們高興又有什麼錯呢?
馬曉梅看看你要把油菜的籽都摔出來了,那籽那麼的小,撿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你不要這樣糟蹋莊稼嘛!”
馬曉梅撅著嘴用大眼,斜睨了一下李中秋,她還嫌不夠解恨,就苦著臉不滿地又用眼珠子,使勁兒地剜了她一眼。
她還憤恨地說,“就你李中秋愛逞能,你和那些鄉巴佬一樣,也長了個窮命頭啊?
整天就知道面向黑土背對天的吃苦受累,還整天傻樂呵哩!哼!看他們吃不飽食,穿的破衣爛衫的窮酸樣,還樂啥呀樂?”
這時烏雲遮天眼看著就要下一場雨了。
正在不遠處往馬車上裝油菜的張支書萬分焦急,他用洪亮的聲音命令知青們:“大夥不要再割了,要趕快把收割的油菜,抱到馬車上去吧。快要下雨了。”
除了馬曉梅,其他的人都著急忙慌地趕緊抱著油菜棵子,就往馬車上裝。
馬曉梅噘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不情願地把摔的亂碼的油菜,一棵一棵拾撿起來,慢慢騰騰地走往車上裝。
她一面裝一面怨言怒論道:
“我還當農村有多好嘞,什麼風景好,空氣好呀!屁嘞!咱有志青年來農村呀,真是大錯特錯了。
我們到這種窮村僻壤的地方來,當初那還真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啊!”馬曉梅帶著懊悔的語氣說。
吳保國早就看中了馬曉梅家的權勢地位,他正在猛追馬曉梅。
可是馬曉梅嫌他家是最底層的工人階級小市民,還嫌他一開口滿是娘娘腔。
她一次次的拒絕了吳保國。
但是吳保國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他在這位大小姐面前總是俯首聽命,馬首是瞻。
馬曉梅指向東,他絕不敢往西。
有時也會違心而言。
就像這會兒吳保國說:“是啊是啊,你們沒看到嗎,來這兒之前馬曉梅冰肌玉骨,朱唇皓齒,是多麼的美麗動人呀!
可現在呢?
看她都快成了非洲人了不是嗎?
在這炙熱的大太陽地下幹活,把咱們快曬成肉乾了,再這麼幹下去的話,連我也要崩潰啦!”
秦春天再也聽不下去了就說:“這天要不熱,五穀還不結哩!”
李雪花說:“馬曉梅你在高中時那時候,你的身體多差呀,隔三差五就會感冒生病的,再看現在的你有多久都沒生病了?”
張光明聽了馬曉梅和吳保國的滿腹怨言,正欲上前勸說時,只見李中秋帶著急勁兒先發話了:“想想來時你們倆是怎麼說的吧?
你發出怎樣的豪言壯語,‘為了響應黨的號召,到農村去,把滿腔熱忱投入到為人民服務中去,農村是個廣闊的天地,到了那裡我們要大展宏圖!
我們有志青年到那裡去,定會做出一番成就的!’你們倆信誓旦旦在誓師大會上錚地有聲的發言,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遭到馬曉梅的反唇相譏:“你在這裡唱什麼高調呢?
你在這兒逞什麼能呢?
那你就在這裡幹一輩子好了!”
李中秋被她氣得臉淚水在眼裡打轉,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