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茶酥，是嗎？”康顯渠笑問，一邊從身後的推車裡呈了那糕點上來。
龍劍膽一看，不住高興應和道：
“對勒。”
服務員將酒水等餐前點心上齊整。
“快過來敬你龍伯伯一杯。” 康啟盛朝康顯渠叫道。
康顯渠各敬了他們一杯。
酒過三巡，大家臉上盛滿醉意，康啟盛來之前已經告知龍劍膽此行聚餐的目的，便也不拐彎抹角了。
“劍膽兄，你看，我們要拍下那塊地，勝算有多少？”
龍劍膽放下酒杯沉吟了一會。
“我看了下此次有意競拍的公司，還好，也不多。我們旗下有十幾家公司可以跟著一起參與，這樣中的機率就大很多……”
他悄然放下筷子看著康啟盛。
“不過，周家那大公子，周衡不是要回來了嗎？他在福建的時候，有你們家給他出那麼多的政績。託他辦點事不難吧。 ”
康顯渠飛快看向自家父親，見他眉目有難意，對著龍劍膽轉而一笑：
“龍伯伯，我阿公的為人您知道的，斷不肯我們行這個方便。只不過有聽到風聲，說過完年土地拍賣就不用搖號了？”
龍劍膽轉過臉來：
“是。如果政策有變，不用搖號，那地就十拿九穩了。”
康啟盛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話啊，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我是一點也不願意相信。你嘴巴裡，半個字我都當金口玉言。”說著拿過酒杯向他敬了一杯酒。
龍劍膽立刻哈哈大笑。他望向康顯渠。
“你啊，康康，你阿媽當年就是被你阿爸這樣花言巧語騙走的。”說完笑聲越發大聲起來。
“老班長，你又要翻那舊賬了。”康啟盛放了酒杯，整個人往沙發上靠臥。
“我這個人啊，就是嘴笨。見了人家女孩子一面都要臉紅好幾天。我父親當時說，人家是司令的女兒，我們這樣的人家高攀不起。所以我哪裡敢妄想，躲得遠遠的，就想著好好幹，表現好一點趕緊出人頭地。沒想啊，竟然被你小子給截胡了。我當時知道後啊，一回家都把膝蓋骨給拍碎了。”龍劍膽聲音洪亮，臉上卻充滿惋惜的神情。
康啟盛笑了一陣，有些不好意思低下眉。
龍劍膽看向外頭的山巒起伏的球場，藍天白雲，底下杉木成片，如畫一般。
“這塊地方還是你家夫人率先看上的。我當時剛從部隊出來，身無寸鐵，也沒什麼眼光，多虧她，給了我很多指引。也幫助了我很多……”
他低頭看了那盤子上的點心，薄薄的綠皮，十分精巧。舉杯昂頭又下肚。那是在酒窖裡沉了幾十年的五糧液，按理說被時間靜沉得香醇絲滑，可是不知為何卻辣口灼心。
“康康，快替你龍伯伯喝一杯。”
龍劍膽臉紅更盛，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右手旁的康顯渠，擺擺手推卻。康顯渠已經快一步將酒喝下去了。
他舒了一口氣。臉頰逐漸泛紅，唇紅齒白的，整個人看著精神明亮。
龍劍膽嘆息了一聲。
“你們倆父子啊，是誰說你們水火不相容的。我看再合拍不過。就像那上戰場的父子，一個運籌帷幄，一個排兵布陣的，天衣無縫。外人都道你們是不和，那是他們只看表面，以為你們真的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實際上，是堅如磐石、其利斷金。”
康啟盛終於忍不住，拿住他酒杯要加酒。
“是要考狀元還是打報告呢？出口成章的。看來這酒能助興。”
康顯渠已經在一邊添好酒。
“可別欺負我單槍匹馬的。”龍劍膽變得一臉正經道：“我也有兒子的。”
說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