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多忙取下揹包,遞過酒壺與燒餅。
甲寅吃的狼吞虎嚥,見趙彥在撥弄那獸屍,搖頭含糊道:“小心點,滿身硬鱗,刀砍不動,箭射不進,鋒利著呢。”
祁三多也湊過去看,訝道:“怪不得死相這般難看,對了,它就站著不動任你殺的?”
甲寅道:“蠻橫的很,中了一箭也不跑,還死攆著我,我在樹上,它在樹下,自然就好射。”
趙彥用刀鞘撥撥那獸,問道:“虎哥,你怎麼把它的爪子也卸了?這般血肉模糊。”
甲寅嚥下一個餅,又拿起一個大咬一口,道:“幸虧它沒爪子,要不然我早沒命了,也不知道它發什麼神經,我看到它時就在用力的刨地,以為在磨爪呢。”
祁三多笑道:“它不會在刨天材地寶吧,虎子你在哪發現的,我們看看去。”
甲寅怔了下,道:“等我填飽肚子,養足力了再說。”
這一歇力,直歇了半個多時辰,那獸屍也被親衛們收拾停當,四腳捆繫著,用根碗口粗的杉木穿著。
甲寅把最後一口酒喝乾,接過祁三多從獸口裡撥出的戰刀,當先上山。
怪獸既除,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留兩個在這守著,其它人盡數跟著上去。
不過一刻鐘,眾人就到了山頂,被懸崖山風猛的一吹,幾個都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甲寅攀爬到最早發現怪獸的地方,不由的噫了一聲,只見地上一道寬約一尺的大縫,深不見底,兩側都是堅硬的青石,看樣子新裂開不久,而石壁兩邊都被抓成一道道爪痕,已被刨開一個大口子,斑斑點點,血跡淋漓。
甲寅撿起一個脫落的爪子,只見那爪堅硬如鐵,顯然是怪獸留下的,可它好好的把自己的爪子刨卸了幹嘛?
祁三多東竄西看,倏的伏地一聽,喊道:“虎子,下面有動靜。”
甲寅疑神靜聽,果然聽到那縫洞裡有微弱的動靜傳來,便吩咐道:“點個火,扔下去看看。”
祁三多很快找來一段枯松,攏些枯枝點燃,把松木劈開,待燃到最旺時,往那石縫裡一丟。
縫洞有風,火光很快就被吹滅,隱約看的出縫洞深有六七丈,底下大約是平的樣子,裡面有什麼卻是看不清楚,隱約聽到“嗚”的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受到了驚嚇。
甲寅仔細的聽了聽,卻又聽不見動靜了。
祁三多把兩根如意繩勾接在一起,試了試,問:“虎子,要不要下去看看?”
趙彥道:“我下吧。”
“我身上有軟甲,再說力氣也恢復了,我下。”
甲寅棄了長刀雕弓,只帶一柄短刀,攀著繩索緩緩下去,這繩勾本是山越營的東西,還是甲寅看著好用留了幾根,這會卻是派上了用場。
那縫洞剛好可容一人鑽探,總共只有六七丈深,甲寅很快就到了洞底,晃著火折一看,只見洞裡積存了一堆的鐵皮石斛,其中有幾株還特別肥大飽滿。
正訝異著,角落裡有“嗚”的一聲發出。
甲寅就著微弱的火光一看,卻是一隻如小狗般的動物,正勉力的撐著身子,眼睛卻是閉著,不曾開眼。
甲寅噓了一口氣,見著這動物的模樣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定是這小傢伙掉進這洞裡,那怪獸愛仔心切,才會夜夜嚎叫,又拼命的扳這石壁,直把爪子全都刨落,遇上自己哪怕受傷了也不跑,那怪物雖是獸類,可憐仔之心尤甚人類。
想來這滿地的石斛,也是那怪獸刨來的,可它雖識地寶,這小玩意眼都未開,又如何能食。
甲寅憐惜的探出手,想把這小東西抱起,哪知那小傢伙一觸之下,轉頭對準食指就是一口重重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