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回村,已經下午了,聽說怪獸獵到了,全村人都鬨然來看。
“這應該是虎夔。”
三叔公蹲在獸屍前看了半天,得出結論,“你看它獅首豹身、虎尾貓爪,龍鱗獠牙,準是守山的虎夔無疑。”
祁三多見不得三叔公老神道道的樣子,嗤笑道:“即然是獅首豹身,那也該叫獅夔或是豹夔才能,怎麼能叫虎夔呢。”
三叔公起身,捶捶腰眼,笑道:“錯不了,這東西五百年不遇,怪不得前陣子打雷閃電的嚇人,雁落崖上紫電一晚上就沒停過。
都說冬雷不祥,哪知是這小東西出生了,這是遭天劫呢,否則,好好的石壁崖會裂個洞出來?。”
祁三多依然不信。
三叔公鄭重道:“老古相傳的東西,老朽怎能胡亂瞎編,不信,你剖了肚,準能找到夔丹。”
祁三多真不信了,問甲寅要了火腿刀,就要給獸屍剖肚。
甲寅懷裡抱著幼獸,一手託著竹筒子,正給幼獸喂摻了石斛汁的羊奶,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道:“拖遠點再動手。”
祁三多動動那小獸的軟耳朵,嘿嘿一笑就指揮著親衛把獸屍抬走。
幼獸在甲寅懷裡偎著,理也不理祁三多的動作,說來也怪,這幼獸自從在甲寅手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後,便賴上了他,誰抱也不行。
甲寅心想,或許是身上沾了那大獸的鮮血的緣故,這小東西眼都未開,憑著氣味把他當親人了。
不過小東西極萌呆,又未長牙,咬著也不痛,甲寅下山的路上乾脆十個手指輪著給它吮吸。
到了村裡,尋來羊奶卻是不喝,後來還是甲寅想起堆了一地的石斛,試著混了石斛汁水這才喝的快活。
果是異獸,卻是個打小就識貨的。
山根和長毛腿對他隨身帶回來的石斛讚歎不已,說隨便哪一根拿出來,都比他們採挖的十根都要強,尤其是其中一根粗若蘿蔔的,更是斛中之王,少說上百年。
這卻是意外之喜了。
祁三多在村口那細流瀑旁搗鼓了半天,還真被他在獸肚裡摸排出一顆鵪鶉蛋般大小的物事來,白玉瑩光。
三叔公再次賣弄他的老智慧,說甲將軍想要這小虎夔認主,就把這夔丹吃下去,等這小虎夔睜眼了,便將永遠認主,比收一員虎將還貼心。
甲寅將信將疑,不過也知道這種山野怪獸裡結出來的東西定然不差,猶豫了一會,還是吞了下去。
卻不覺腥味,倒有一股異香。
祁三多把虎夔的一身皮鱗全收了,說回去找人硝了,做成皮甲肯定好。
是夜在村裡住宿,好養一夜精神,第二天回城,被興高采烈的山民們圍著,送了許多石斛、冬筍,甲寅推卻不過,只好一一笑納,臨走把一個錢袋塞在三叔公手裡。
山民淳樸,感動的不行,直說好人。
回到霍山城,李谷派來的新縣令已經到了,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姓胡名升,聽說甲寅為民除害歸來,十分高興,通知了鄉紳,一起喝酒慶功。
甲寅知道這是藉著由頭正式交接,便笑哈哈的應了。
第二日一早就開始移交公務,辰時未到便告辭離開,一路快馬,率著大部隊回到盛唐,又受到了陳疤子秦越和一幫老兄弟的熱烈歡迎,再擺酒慶功。
秦越對甲寅抱著不離身的小東西稀罕的很,可怎麼也抱不過去,便一拍它的小腦袋,說:“打小就挑著鐵皮石斛吃,真當自己是寶了不成。”
“因為他是虎夔嘛。”
“呸,還虎夔,夔是獨腳神獸,你看看它,四腳俱全,也就一隻變異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