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嚴重了。”
宋靜書莞爾一笑。
既然如此,高知縣便站起身來,吩咐與他一同來了周家的衙役,直接將張師爺與鄧氏帶回了縣衙。
臨走前,鄧氏看向宋靜書的眼神,卻是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方才,宋靜書說,要不了兩個月周家就要辦喜事了?
說到底,就是宋靜書與周友安,怕是要成親了吧……想到這裡,鄧氏只覺得造化弄人。
當初,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高夫人,張月娥也還是寧武鎮上所有姑娘們討好的物件、所有年輕公子哥們爭相想要求娶的物件,她們娘倆在寧武鎮是風光無限啊。
而宋靜書,不過是個剛剛從山旮旯裡出來的窮丫頭罷了。
誰知不過才一年時間,她們之間的情況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宋靜書,竟然當真要成為人人豔羨的周少奶奶了。
她鄧氏,卻是落得如此下場;
張月娥,如今也流落在外,成為人人鄙夷的物件。
想起自己的女兒,鄧氏再一次熱淚盈眶。
既然張師爺要被行刑了,宋靜書與周友安自然也同行去了縣衙,一同觀看。
縣衙堂外,站著兩名身強體壯的衙役,手中都抱著厚厚的一塊木板子,眼神嚴肅的盯著被按在凳子上的張師爺。
一般情況下,杖責都是用棍子或者板子,用力敲打犯人的屁,股、以及雙腿。
可張師爺的雙腿已然沒用,再打多少下都感覺不到疼痛。
因此,這杖責的位置麼,就落在了他的後背上。
只一板子落下去,張師爺就已經痛得慘叫出聲。那淒厲的慘叫聲,讓鄧氏沒忍住,掙脫了押著她的衙役的手捂住了耳朵,緊緊閉上雙眼,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
淚水滑落臉頰,鄧氏無聲的大哭起來。
“數數!”
高知縣一聲令下,衙役又重新扭著鄧氏的胳膊將她押著站在一旁,嘴裡厲聲喝道,“犯人鄧氏,數數!”
“倘若你再敢違抗大人命令,就讓你親手來打了!”
被如此恐嚇,鄧氏心下發憷,只能睜開眼睛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一、二……”
鄧氏死死地咬著牙,但整個人仍是顫抖不已。
她一個數一個數的數著,摻雜著張師爺那堪比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當真是讓人耳膜都生痛。
張師爺痛得已經暈死過去。
衙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對高知縣回話道,“老爺,還沒斷氣。”
“那就用水潑醒,繼續打!”
高知縣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方才張師爺那慘叫聲,對他而言似乎像是什麼優美動聽的音樂似的。高知縣的臉上,也漸漸爬上了一絲愉悅,將方才的陰鬱憤怒取而代之。
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去,張師爺尖叫著醒了過來。
迎接他的,仍是密密麻麻的板子,痛得他連呼痛都做不到了。
在鄧氏數到“四十八”時,張師爺已經兩眼一翻,再次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