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鄧氏一步步走近,張師爺的眼神就愈發驚恐,甚至情不自禁的往後爬了好一段距離。
鄧氏方才還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似的,眼下卻又有些後悔了。
她捏著匕首,眼神陰冷的盯著張師爺走了好幾步後,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緊接著鄧氏一膝蓋跪在了地上,捧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鄧氏捧著臉,聲淚俱下的哭著,“老爺,你饒了我吧!”
雖說鄧氏對張師爺,如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心意了,但到了這一步她仍是下不去手。
便說明了,張師爺在鄧氏心裡的地位也舉足輕重。
“做不到?那你的意思是,心中仍是對這奸,夫割捨不斷。不但下不去手,甚至即便是他死了,你也願意陪著他一起死麼?”
像是貓捉到老鼠後玩耍一般,高知縣語氣淡淡的問道。
鄧氏一邊搖頭,一邊回答道,“老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日後再也不會作惡了!”
“或者,或者你直接將我再次關起來,我絕對沒有半分怨言,也絕對不會再生出逃走的心思來。”
“只求老爺,你饒過我這一次吧!”
這一次,鄧氏當真是被嚇得三魂去了兩魄。
與其讓她來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她寧願再次被關進牢房,此生都再逃不出來。
“是嗎?”
高知縣冷笑一聲,伸手叩擊著桌子。
這“嗒嗒”的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高知縣才收回手,突然間又面帶笑意的看向了鄧氏,眼中帶著明顯的興致,“我倒是重新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來。”
“這個法子,保管你能活下去,而且不用親自對他動手。”
聞言,鄧氏也顧不得是什麼法子了,慌忙對高知縣問道,“老爺,是,是什麼法子?”
“這樣吧,他的死已成定局。本官會命人將他亂棍打死,而你麼……就負責在一旁數數,瞧瞧到底多少棍子下去,他才會斷氣。”
說到這裡,高知縣臉上笑意愈發濃郁。
似乎,當真是在說一件極為好玩的事兒似的。
“你覺得,本官的法子如何?”
鄧氏眼中方才才燃起來的希望,瞬間就破滅了。
這個法子,比她親自動手還要痛苦一百倍好嗎!
高知縣,當真不是故意折磨她的嗎?!
與其讓張師爺被亂棍打死,鄧氏心想還不如自己一匕首了結了他呢。好歹張師爺會瞬間就死去,不用承受那麼多的痛楚與折磨,自己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可亂棍打死麼,誰特麼知道到底要打多久,才會嚥氣?!
“你不說話,本官就當你是同意了啊。”
說著,高知縣就要命人動手。
這時,被宋靜書給阻止了,她站起身來,“高大人,若是要對張師爺動手,還請回縣衙去吧。”
“要不了兩個月,我們周家就要辦喜事了。若是在這個時候,讓家裡見了外人……尤其是某些人這樣腌臢的血,我這心裡只怕是膈應的慌。”
周友安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表現的很清楚了,他是贊同宋靜書的話的。
高知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錯,這倒是我失慮了。”
“是我考慮不周,靜書和友安,你們莫要生氣。”
高知縣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