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縣似乎也沒想到,鄧氏竟然會對他翻臉不認人。
聽到這不留情面的話,高知縣頓時臉色一白,皺眉說道,“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每個月,朝廷下發的俸祿,不是也給你保管了嗎?”
這會子,鄧氏居然說他沒有任何收入,全靠鄧氏將他養著?
這話若是傳出去了,百姓會如何看待高知縣?
他這個知縣,還有任何威名可言麼?
百姓們,還會對他信服麼?!
即便不考慮到百姓對他的看法,就說是高知縣自己吧,作為一個男人又哪裡能接受鄧氏這樣、充滿著看低與鄙夷的話?!
“俸祿?你還有臉跟我提俸祿?”
鄧氏雙眼一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你自己可知道你那點子俸祿是多少?能管你一個月的吃穿麼?還不說管我和月娥了呢!”
這兩句話,就是赤果果的瞧不起高知縣的意思了。
高知縣臉色更是慘白。
當初他雖然做了鄧家的上門女婿,但自己好歹也是京城裡面的名門望族,在京城還有幾分名望。
就看二弟高丞相、三弟高尚書,以及將生意經營的風生水起的四弟高駿,哪一個不是令人仰望的物件?
可偏偏,到了寧武鎮做了上門女婿後,自己在鄧氏眼中便是一文不值了?
高知縣錯愕的同時,心裡又生出了幾絲悲涼來。
見高知縣神色震驚,眼神也有幾分失望,鄧氏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太重了。
她神色緩和了一些,鬆開抓著高知縣衣袖的手,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伸出手來抓他的手腕,試圖安慰高知縣,“老爺,我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罷了,不用多說。”
高知縣推開鄧氏的手,神色淡淡的說道,“這三百多兩銀子我來想辦法,不會讓你拿一文錢。”
雖然高月娥是他們兩個人的女兒,但是在這種時候,高知縣作為一個男人、作為高家的頂樑柱,便毫不猶豫的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的事情。
又或許是,高知縣對鄧氏失望了吧。
鄧氏雖然是個母老虎,但是也陪在高知縣身邊多年,對高知縣還是挺了解的。
看到他眼下這副模樣,便知道高知縣是真的生氣了。
她心下有些緊張,伸手去拉高知縣的手,“老爺,你聽我說……”
“夠了。”
高知縣往後退了一步,轉身看著周友安與宋靜書,滿臉歉意的說道,“友安,宋姑娘,今日當真是抱歉!這樣吧,再給我兩日寬限,等我將銀子給湊齊了,就立刻給你們送過去如何?”
看著高知縣為難的臉色,以及方才他與鄧氏說的那些話,宋靜書也知道高知縣的為難。
她向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聽到高知縣這樣說,也就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自然是相信高大人的為人。”
見宋靜書同意了,高知縣神色一鬆,明顯鬆了一口氣,對宋靜書遲疑著問道,“那小女月娥,不知宋姑娘何時……”
瞧著高知縣眼中明顯的忐忑不安,宋靜書微微一笑,“高大人不用擔心,等我回去後便將高小姐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