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頓時就落在了周友安身上。
他面無表情,周身的氣勢愈發陰冷起來,距離他最近的高駿,此刻醉酒也清醒了幾分。
周友安上前一步,在看到死者露在草蓆外赤裸的雙腳時,原本陰冷的氣勢陡然減少一半,握緊的雙拳也突然鬆開了,“這人,並非是我的丫鬟。”
周友安又後退了兩步,語氣淡漠的說道。
“表哥,你還是好好確認一下吧。”
高月娥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雖然我知道,你身邊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不齒,也讓你臉上無光,看不管怎麼說她也伺候你一場。”
“咱們總不能讓她就這樣去了,傳出去旁人定是要嚼舌根,說表哥你冷血無情、不把下人當回事。”
聽起來,高月娥還真是體貼呢。
而此時站在人群最後面的宋靜書,看著高月娥的表演,忍不住一聲冷笑。
典型的白蓮花!
高月娥的話,不少人都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周少爺,不管怎麼說得查明身份才是。”
“即使是丟人現眼,可總歸是你身邊的人。”
“……”
眾人七嘴八舌,顯然是聽信了高月娥的話,紛紛將死者認為是周友安今兒帶來的丫鬟。
鄧氏也拿出長輩的派頭來,“友安,大舅母知道你覺得丟人現眼!可今兒你對那丫鬟倒不像是冷心的,怎麼說你也該揭開草蓆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丫頭。”
高知縣也說道,“友安,你都沒看一眼,怎麼知道不是你的丫鬟?”
“在場的人都清點過人數了,唯有你的丫鬟沒了,難不成還有別人?”
周友安似笑非笑,眼神從在場之人身上一一掃過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家應該知道,能做我周友安的貼身丫鬟,豈能是隨便之人?”
“死者這大腳丫子一眼便能看出模樣也不怎麼樣。”
周友安信口雌黃,說起謊話草稿也不打。
倒是不少腳丫子較大的小姐們,紛紛低下了頭,因為這句話有些難為情起來。
腳丫子大怎麼了?
腳丫子大就說明長得醜麼?!
宋靜書看著周友安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暗自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什麼謬論?!”
鄧氏剜了他一眼,對管家說道,“既然他不願相認,你便去揭開那草蓆,讓大傢伙都來認認,這不知廉恥的賤蹄子是誰!”
鄧氏想著,原本想為周友安留幾分情面,可這小兔崽子居然不領情!
既然如此,也就別怪她這個大舅母讓他丟人了。
管家上前開啟草蓆,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傳了出來。
死者的確是光著身子,但身上青紫的痕跡卻是十分明顯。
女人們羞紅了臉,男人們想要多看幾眼,又覺得有辱斯文,便也都紛紛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