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饒有興趣地說道。
“應該不是九千歲,九千歲在馮銓哄騙下,害怕把這些人逼急了,再鬧出更大的亂子,故此暫時不想嚴查,他想先救回陛下,過了這陣子再算賬,而且九千歲所有心思都在救陛下,也沒精力去管別的。至於這些天孫承宗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動,他更多是在聯絡各地督撫,準備一旦大王強行北上,就群起對江浙進攻以拖住大王。
倒是醫學院的吳有性失蹤。
他和盧國雲交情很好。”
許顯純說道。
“那就是盧國雲了,這是友軍,不用管他們。”
楊信說道。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讓盧象升自己查出真相,比他告訴他們真相更好。
許顯純也沒再廢話,立刻帶著手下離開,楊信則單獨奔馮府。
馮府。
“這兒了!”
悄無聲息潛入的鎮南王,隱藏在屋頂彷彿搜尋獵物的潛艇般,用他那超強的聽力過濾著下面傳來的各種聲音,並且迅速確定自己的目標……
他又不是不認識馮銓。
原本歷史上馮銓因為他爹的案子,在天啟初年就被迫回籍,但這次他爹並沒有出事,這些年他也一直在翰林院,全力向著閹黨靠攏的他,當然不可能連閹黨的二號人物都不認識,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頗有些交往,熟悉他聲音的楊信很輕易就能從這座五進大宅裡找到他。
剩下就是抓捕了。
從一座擁有無數奴僕的豪宅裡,悄無聲息地抓走其主人並不容易。
但是……
“幸好有這個!”
楊信從懷裡掏出一個玻璃瓶,頗有些得意地欣賞著。
這裡面當然是居家必備良藥了,已經開始進行手術的他,當然不可能不在這個領域努力,酒精他有,硫酸也能少量生產,那麼這二者的結合物,自然也就沒什麼難度了。
緊接著摸到馮銓頭頂的他,倒趴在背光的暗處,然後拿出一根前端帶螺紋的鋼錐,在最接近天花板處掀開瓦片掏空底下的保溫層,對著下面的天花板一點點鑽進去。這時候天花板都是外圍斜上一段,增加室內的淨高,在邊緣幾乎就是與屋頂平行,但如何無聲鑽穿天花板的木板就需要些技術了。
好在這對鎮南王不值一提。
這時候裡面的馮大學士正在跟孫之獬說話,而內容就是那具死屍的失蹤。
他倆之前就是一起去孫承宗那裡,試探看看是不是孫承宗做的,但很顯然試探的結果可以確定不是孫承宗所為,而剩下就是盧象升和九千歲以及楊信了,他們的重點懷疑物件也是盧象升。
畢竟盧國雲之前進京了。
覲見完皇帝,發現皇帝情況不對的盧國雲,偷偷展開調查很正常。
但這樣的話他們就真得很危險了。
完成工作的楊信一邊聽著他們的分析,一邊抽出鋼錐,再拿出一根細長銅管緩緩從鋼錐打出的孔裡伸進去,然後將尾端插進瓶蓋,同時將瓶子底部更小的氣孔開啟。
裡面的液體開始順著管子流進房間,但因為管子很細,而且管口還塞著棉布,最終只能就像吊瓶一樣一點點緩慢滴落,甚至還沒等落地,就已經在生著火爐的房間內揮發為氣體。裡面的兩人根本毫無察覺,而冬天室內的封閉,讓這東西起作用的速度很快,他們的說話聲越來越遲緩,沒過多久就徹底無聲無息了……